辛丑年正月十五的人间夜晚
前天的雨停了，昨天的雪歇了。
那枚阅尽千古的月亮，
在今晚的夜空挂得意味深长。
焰火在天地间窜动、升腾，
尖利的呼啸搅动空气的清冷。
遥远的高处绽着忽闪忽闪的璀璨。
有人在街头点燃了虔诚，
粗糙的黄色草纸和同色的长香
在火光里交汇盘旋着古老的语言。
街面的酒店里正推杯换盏，
巷子深处鞭炮响得粗暴而简单。
胡同口那对夫妇，
守着赖以生存的水果摊，
一旁的孩子在把玩着零钱。
我拎着一大包零食，
在街上逛到夜的深处。
我的母亲坐在家中，
整整一个晚上用指甲掐出的胡萝卜灯里，
点上了一小截红烛。
红烛亮出了胡萝卜样的光，
胡萝卜中空的躯体摇曳出玉石的透明，
房间里满是橙黄橙黄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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