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他们四人的散文诗
本帖最后由 彭林家 于 2018-10-8 22:15 编辑【作者简介】陈词,本名陈驰,1961年生。辽宁广播电视台电视剧编剧、制片人。1984年开始文学创作,出版散文集、诗集《读懂一个梦》等20部,电影文学剧本《鸟声依依》1部。编剧兼制片影视剧百部(集),19集电视连续剧《凤凰起舞》(编剧、执行制片人)获辽宁省“五个一”工程奖,散文《悄悄流过》获冰心儿童文学奖。电影剧本《鸟声依依》获上海全国剧本征集第二名。辽宁延安文艺学会副主席。
再喊就没意思了 文/陈词 河被船压住的,别喊了,再喊就没意思了,脚板快咬紧船 撒最后一网就靠岸,眼见山掉船底下没?还有星星,躲来躲去水草把蛇腰扭坏了 ? ?最后一网被石头害了,船拖进桥洞,一豆渔火被一束月亮点燃,壁画上的姓氏曝光了,远古的青铜移开闸门,多少水从来急,折枝成岸,曲里拐弯的血管,面对多大的潮也紧闭嘴鱼肚白了,岸举起空碗。 石头软了,岸备足泪罐。 虽然远远不够决堤 ? ?够饥渴的船供水,够两片脚丫子解渴,够吱吱嘎嘎的船抛出大海捞针的一网网到大海神针,天下慈母的梦。 船仿佛得到拯救,把银扣子缝好,把金绳子缠紧 ? ?天被梦喊亮,守夜人一时难寻,河更深了,我的船被石头压住一时,别再压了,我要飞了,在无水上飞在不系之舟上飞,在沉重的翅膀之上飞,恐高的父亲不断求鸥给我衔梅,我的酸楚咧开母亲的嘴角 爱,能喊出来。喊不动了,轻易会站立成一根骨瘦如柴,站立在潮头下要命的是我想手把红旗,泪已沾巾哦……哦划过白山黑水划过雪莲吐蕊划过翅膀噗噜噜放飞一把刀石头上刻星,星星上刻山,山上刻海,海上刻退潮,礁的耳朵 听风而消音 ? ? ? ?风喊累了,心听懂了吗,心注定热爱风,风过耳,耳提面命 网眼和河对眼了,木头船绕过桥洞再喊就没意思了,就没心撒网了,守夜人就白守了
【作者简介】蔡旭,1946年生,广东电白人。曾任《海口晚报》总编辑、海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现为《世界华文散文诗年选》主编,居珠海。出版散文诗集《蔡旭散文诗五十年选》等27部,短论集《散文诗创作手记》等5部,散文集4部。现为海南科技职业学院教授。高级编辑,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诗学会副主席、中外散文诗学会副主席、中国散文诗研究会副主席,海南省散文诗学会会长。出版散文诗集《彩色的明信片》、《蔡旭散文诗选》、《顺流而下》等21部,散文集4部,短论集4部。2007年纪念中国散文诗诞生90周年被评为“中国当代优秀散文诗作家”。
手心手背 文/ 蔡旭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过肉与肉有不同。手心白白嫩嫩。手背昏黄、黯淡、粗糙,皱网密布,弥漫着岁月的风尘。有时,还会擦破了皮,割出了血,遇上不知何处闪出的刺。这是日晒雨淋带来的,这是风刀霜剑带来的。这是风险袭来,它首当其冲,挺身而出,而不可避免地挂的彩。为了保护手心的洁净与细腻,而中的枪。创伤不免会感染,愈合不免有疮疤。医生说,疮疤组织在愈合过程中逐渐收缩,而手掌伸开合上时手背的创面会拉开,致使愈合时间延长,乃至留下长久的标记。苦难与荣耀共存的标记。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过肉与肉确有不同呀。那一天,妻子从厨房端菜出来。我才猛然发现了——内心的疚愧。
作者简介:彭林家,龙聋天生,中共党员,毕业于东北师范大学,中国散文诗作家创作联盟评论委员会主任,中国诗歌在线吉林频道诗评编审。美学作家、《诗歌周刊》提名批评家,中国新诗百年百位最具活力诗人,2017年中国诗坛实力派诗人。出版诗集多部,作品散见于《诗刊》《词刊》《散文诗》《中华诗词》《人民日报》《中国诗词年选》《中国诗歌年选》《中国百年新诗经》《中国散文诗年选》《世界华文散文诗年选》《世界华文文学研究》等100多种国内外报刊。 冰山红叶 文/ 彭林家 漂浮的冰块,喜怒游荡那海洋的中央,巨大的身影孤独一方,浩瀚的四周,高处不胜寒的姿态,幽美依依,丰采楚楚,无法忍受的表情,镶嵌日子的错爱,屹立在世外的峰峦。 冰山一角的童话,有你有我吗?不耐烦的心态本来不属于你的秉性,或许是红尘的喧嚣过于烦躁,久了,是我说你,静坐莲花神态,情感的起伏,开始阿弥坨佛的冶炼,欺骗的梵音传来隔世的神话,为你偶尔的盈心缠梦,幻觉成我。 你翩翩归来,把船撞出一个大洞,多像一种珊珊可爱的白熊,积蓄了很久的能量,暗藏岁月的风韵,蝶化成水下的大冰山! 魄力。无意的表达缠在我梦里,头顶蓝天白云,脚踩连绵的稻田,疯狂地长出一个个神秘的微笑,如同到了我可爱的家园。人说,那是一片飘逸的枫叶,哽咽在日子的歌喉;那是你我同行的轨迹,随影在世外桃园。 秋了,究竟谁愿随着那一片枫叶远去呢?
【作者简介】张刚,贵州六枝人,80后中共党员,散文诗作家、诗人。曾获“张爱玲文学奖提名”,著有散文诗《花开落别》等5部,入选年度重要选本共五十余部,其代表作《老屋深处的石磨》《穿过我的诗歌来看你》被译成英语、西班牙语刊
就算是在端午的雨中找雨
文/ 张刚 曾经低着头辨别花瓣与残叶,继而自我嘲讽,低着头行走的人背不一定就是驼的。 那年风大,江面静不下来,然而风是有必要静的,待那用粽叶包裹糯米的甜深入生活,深入龙舟掀起的涟漪,然而没有,挂上菖蒲蒿草的门扉被不可能静下来的风紧锁,然而有一首诗似一把钥匙。 雨中读懂粽叶的人,辘辘饥肠里不缺水,缺的是被人釜底抽薪的黄泥! 喝酒的人走了,我却原谅了苦痛,就像原谅只有五月这个日子到来才有的甜。 再来一杯雄黄酒,该醉的就醉,不该醉的像我一样保持几分不该保持的清醒。 龙舟上前行的人,距我不远,穿越一场雨就能抵达,仿佛那歇斯底里的呐喊,能唤醒精神家园里一厥厚重的楚辞,仿佛那在龙舟上把脉的人,正在佐证谁才是真正的国家精神造就者? 赠我一只艾,与遗传与环境与变异有关无关的百病都可以游? 赠我一场雨,就算是雨中找雨,只要——与一切的漂泊与梦想有关,与一切血脉中珍藏的山河有关,与鱼腹棺椁的忠骨铸就的天问有关。
奉天灵地诗生香
——评陈词等四人刊登《辽宁诗界》的散文诗选和他们的美学风韵
彭林家
翻开2018年《辽宁诗界(秋之卷)》的散文诗栏目,一组散花的符号,拎起风波的目光,映现陈词、蔡旭、彭林家、张刚的话名。名可名的记忆跳动于语言的旋律;一个个音符幻觉着奉天承运的五线谱,诗文着老中少的气息,勾勒出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追念。久违的耳边,抑或弹拨性情的角商,惹着我们悄悄地回荡在汪国真的时代:“马路上灯火辉煌,大街小巷是人来人往”。昔日的沈阳,陈述的怀树;字字歌行,词无枝叶。曾任《辽宁青年》的编辑陈词,谈起杂志的首页寄语,其实就是国内第一家散文诗的创举。当下意识的情感中转为现代散文诗的表达,不经意之间,蔡旭先生的诗法主张便静静地闪耀在眼前:“散文诗是散文形式的诗。”一一让心法的指南,从明白、简练和准确地解释中,了悟着诗与散文、意象与意境的灵动变化。 一.喊话 散文诗是诗与散文的嫁接文体,脱胎出的独立体,与其掺入的元素的区别,明显着结构、语体、节奏等方面的不同。试读,诗家陈词笔下的 《再喊就没意思了》:“河被船压住的,别喊了,再喊就没意思了,脚板快咬紧船.”文里的“压住”意象是一种外力大于内力的能量,一个“喊”的反作用力,便将“咬紧”生成了意境的扩张。“撒最后一网就靠岸,眼见山掉船底下没?还有星星,躲来躲去水草把蛇腰扭坏了??最后一网被石头害了,船拖进桥洞,一豆渔火被一束月亮点燃,壁画上的姓氏曝光了,远古的青铜移开闸门,多少水从来急”。你看,又是一个“撒”的及物动词的带着宾语“网”的游移,他动着“岸”的散文对话,徐徐拉开了诗性右脑意象的倒影;为伊底湖水排列成一组“山”、“蛇腰 ”、“闸门”的拟人意象群,对接着“掉”、“扭”、“移 ”等活用的动词;东阳西阴,陌生着习惯思维的逻辑组合;尔后,借助“躲来躲去”的散文描写,为左脑知识点的巡视,撬起了读者陌生化的想象。如“月亮点燃”的暴力语言,波动着一个“急”字,从自我的惊跳中,返回到本我的梦幻;一浪浪地,伸缩着诗意的散文性细节,推动灵魂的呐喊,无声地撑开着诗情散段的幻想。由此,诗家的语言气化便开始慢节奏的流淌:“折枝成岸,曲里拐弯的血管,面对多大的潮也紧闭嘴/鱼肚白了,岸举起空碗/石头软了,岸备足泪罐”。显然,一个个“折枝”、“拐弯”、“紧闭”的动感地带,突破抒情诗表现情绪时的限制,从而更舒卷自如地写出心灵的真实状态;惹着“举”的意识与“空”潜意识,形成了人性与神性的交流。虽然散文诗不像抒情诗讲究句式的整齐或音乐韵律;但是,这种嫁接的自由歌行体,却能从有限的心神君火,借着“石”、“岸”的物象,物化酥“软”的情态,降落在无限的“泪”水里。创作激情的状态,肝肾同源,肾精驱赶着人体内之气的运行呈现升降的变化。如脏腑的功能活动﹐气血津液的输布流注﹐中气的升降﹐机枢的开阖等等。也就是外界的四象风景引起五行体内的分化整合,从先天八卦变成五行循环圈模型,转化自文王的后天八卦图,紧紧地咬噬着主题的意动心转,心肾相交,水火既济。 散文诗是一种近代文体,适应现代人们敏感、复杂、缜密等心理特征。心为汗,肺为涕,肝为泪,脾为涎,肾为唾。那么,这些贮藏精气的五脏内界反射于语言的外界,直接生成着诗文情感的流动。“虽然远远不够决堤??够饥渴的船供水,够两片脚丫子解渴,够吱吱嘎嘎的船抛出大海捞针的一网”。文里的一串“能”字的五脏活动,将“水”、“渴”、“网”的都市人的情节,接引“吱嘎”的象声音律,描绘着现代浮躁的心理。比如,“决堤”是心急个性的扩展,心律不齐而神散汗出;相反,心静收敛神凝而意守肚脐的幻海联想。“解渴”有时是自我的心理畸形伸缩,体内则是因阴津亏损、脏腑热甚所致。由此,诗人情感常量与情绪变量共同构成完整的隐形人格。所以,“网到大海神针,天下慈母的梦。船仿佛得到拯救,把银扣子缝好,把金绳子缠紧 ? ?天被梦喊亮,守夜人一时难寻,河更深了”。你看那“慈母”的天良,便是诗性的心理原型,而其他的语言则是散文的叙述。因此,在结构上,诗是以线抒写生活,散文是以面反映生活,散文诗是以点折射生活。“我的船被石头压住一时,别再压了,我要飞了,在无水上飞在不系之舟上飞,在沉重的翅膀之上飞,恐高的父亲不断求鸥给我衔梅,我的酸楚咧开母亲的嘴角”。“船”在这里是心灵的象征,叫散文的地支,有自我时空长度;“压”则理解为父母的教诲,叫诗的天干,有本我原点的故土。这样,散文诗的纳音命运,源自于天干地支的合成,无需二度寻找线索,常常是作者情感燃烧的那一点辐射开来:“爱,能喊出来。喊不动了,轻易会站立成一根骨瘦如柴,站立在潮头下”。显然,“喊”的内在情绪,形成环环相扣的“骨瘦”情感支点,转动文字间歇的情绪冲击波;让“站立”冲动着读者的心弦,进入诗的境界:“要命的是我想手把红旗,泪已沾巾哦……哦”。内涵上,诗眼“沾巾”返回到良知的八字元神本气。本气是代表地支中有一所藏之干,就是该地支所属的五行,称为思维本家同一气。由此,外延的心神余气,余气是身体主脉生气延进而结出的周围的气穴之余者;好比“划过白山黑水划过雪莲吐蕊划过翅膀噗噜噜放飞一把刀”。其中,“白山 ”的地支中气杂,藏多个天干。藏干分主气、中气、余气。比如,子丑己癸辛,就是子藏癸水为“黑水”,其中,癸水是戌中辛、 金得透,或支下有酉,则为真美善矣。水赖金生,金多水浊,丑中癸辛“雪莲”与己土“白山”同一气,营造黑白联为一体,形成混沌世界的原色,即为散文诗的阴阳之道。 那么,“划过”的遗迹只是“刀”痕,无论是“石头上刻星,星星上刻山,山上刻海,海上刻退潮,礁的耳朵/听风而消音 ? ? ? ?还是那“风/喊累了,心听懂了吗,心注定热爱风,风过耳,耳提面命/网眼和河对眼了,木头船绕过桥洞”。这样的体内之肺为辛金,酉中之辛金为月亮,辛金酉月日干强,逆运到头多发达。文里的“风”者,五行为金也;呼吸之肺情感意远,“心”者,五行为火也,审美之君心境界高雅。“耳”者,五行为水也,创作之肾文脉根性。自然中,天上之金生人间之水,“木头”乃水生木。因此,才有“热爱”的因缘,形成人间时空的平衡。诗文取意顺着天人合一的意中之远;将“绕过”转折、沟通和连接的“桥洞”的帮助;获得意间之美的闲静。“再喊就没意思了,就没心撒网了,守夜人就白守了”。一个“没”的空无,一个“白”的空相;前后呼应着中间的“心”神,进入一心一意,即为天、地、人的三魂合一,叫元神,散文诗的本相,也便是散文诗道的艺术走向。文本整体以象征的手法,借助船、河、慈母的形象载体,构成了自我、超我、本我的意境结构,侧面反应了某一时空的良知呐喊。 二.手痕 散文诗是诗的性根和文情操互相渗透交叉的新文体,表现为纪实性(直抒式)、想象式、哲理式和象征式四大类。在嫁接的过程中,既吸收了诗表现主观心灵释放的情绪,也接受了散文自由抒怀状物的实证功能。比如,纪实性写景抒情、叙事抒情意在象表而外露;或者说是心灵感受外部世界,直抒着原原本本的心灵投影;然后,将胸臆浑然一体地渗透着自己独特的审视个性,成为两栖特征的独立性品种。换言之,散文诗运用比较自由的形式抒写心灵,以外在的客观七情波动内在的主观三性。蔡旭老师则一句话来概括:“散文为体诗为魂。”两者之美不能偏废。散文化则凝滞,诗化则空泛。 譬如,他的《手心手背》:“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过肉与肉有不同/手心白白嫩嫩/手背昏黄、黯淡、粗糙,皱网密布,弥漫着岁月的风尘。”。显然,诗家的主张是第一句定位。但表达的题材内容却是致力于发掘生活的新意与深意,诗意地吟唱熟悉的身边的生活。肉者,本意是人或动物体内红色、柔软的组织肌肉,如佛教肉身指肉体,外延上是极亲密疼爱之称。那么,背日为阴的“心”,向日为阳“背”,阴阳经络, 气相互贯。如“腧”字,从肉从俞。“俞”意为捷径,表示身体内部的捷径通道。文中的“手心”是五心之一。五心者:两手心、两脚心和心田。因此,诗家的“不同”从从侧面形容、外观宣染上,形成意象的对称铺垫。如“白白”与“黯淡”,“嫩嫩”与 “粗糙”,从意象的正衬到意境的反衬,即为衬托或烘托、映衬手法,是对描述对象采用的一种间接表现手法,以达到突出“密布”的描写对象,深化“风尘”的主题的感染力。正衬曰:“有时,还会擦破了皮,割出了血,遇上不知何处闪出的刺。”那么,这种想象的幻境,一组“擦破”、“割出”、“闪出”的以虚衬实,愈突出现实的“刺”是那样的变化无常。诗家的本气写到这里,仍然需要余气补充;于是,继续利用同主体事物相类似或相异的事物作陪衬:“这是日晒雨淋带来的,这是风刀霜剑带来的。这是风险袭来,它首当其冲,挺身而出,而不可避免地挂的彩。文里的“带”、“袭”的内动词,以静衬动形式,凸映着“肉”的俩面对话,将“彩”的七色,闪现着一阴一阳之道的对立辩证。在诗文的间隔上,以上的设置是局部并列着两个方面的一事衬二事,整体却是三事衬一题。然而,文章到了这里,进入议论阶段:“为了保护手心的洁净与细腻,而中的枪/创伤不免会感染,愈合不免有疮疤。”。 从手相的角度,“手心”的三角形,基于不同位置出现三角纹分析,如果三角纹压在生命线上,则表示其人生命力比一般人强;如果手掌中有着互相交错的纹路,形成一个大三角形,代表着财富云云。从数学三角形五心定律的角度:三角形内切圆的圆心,叫做内心;三角形外接圆的圆心,叫做外心。其实,纹与纹之间的络脉,心与心的经脉,内外关联。如络脉在本经分出部位的腧穴,腧穴是人体脏腑经络之气而输注于体表的部位。如肾腧、胃腧、肺腧等。文中的“疮疤”是肺和胃火盛,素体血热造成的痼疾而突出来的瘢痕疙瘩,即为肺腧。其斑块与纹络的颜色,有的是褐色、灰色、黑色,红色等等。因此,“医生说,疮疤组织在愈合过程中逐渐收缩,而手掌伸开合上时手背的创面会拉开,致使愈合时间延长,乃至留下长久的标记”。“收缩”与“拉开”是阴阳的互动,象征着内在的阴性物质是可以补救,即为心眼;外在的阳性物质难以愈合,即为肉眼。如肉眼“标记”便是破镜分钗而难重圆,即为文眼。那么,“苦难与荣耀共存的记/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过肉与肉确有不同呀”。文里的“共存”是阴阳对立的统一。“手心手背”如同内在音乐性,脏腑腹背,气相通应。那么,诗家追问自我的觉悟,使强烈的情绪色彩,洒洒脱脱,跳跃在诗性与散文的缝隙;盛开一朵“道者弱之用”的拱花, 完成了散文诗的基本职能。因此,文本的主题运用衬托手法,利用“手”的正反能量,说明着宾主分明的陪衬事物,又反思着喧宾夺主的辩证,从而预防着语境、心境滑向诗歌觉性和散文抒情的偏离。 表现在语言上,抒情性想象的散文诗,其语体在含量比例,语言要求粗野与虚浮的合适调配。一则,诗歌为质地,孕育着暗物质的醇美情感,陌生自由,强爆文字;句与段之间似断实连,意象为浓缩跳跃式地联结,留下形而上的空白美,闪现出反弹性、丰盈性和不确定性的道行意境。二则,散文为文彩,蕴藉着的明物质的现实情绪,简洁洒脱,娓娓而谈,句与段之间衔接紧密,意象为情之所系的来龙去脉,填塞形而下的表色美,体现出叙事性、细腻性和真实性的德行意境。那么,就蔡旭诗家的语言,“一读就懂,越想越深”让读者发现的喜悦与美的回味;自然是以散文情绪的余气,酸酸甜甜,侧重实证的白描语境,塞望诗歌情感的主气;悠然地,觉悟着散文诗的抒情追问和灵魂倾诉:“那一天,妻子从厨房端菜出来。我才猛然发现了——内心的疚愧。”无疑,最后一句出彩,合一着散文的体魄与诗歌的吟魂,也平衡着阴阳呼唤的神性通道;其灵蔡卜卦的心法,则为散文诗的哲理答问。 三.红冰 散文诗是一个引进的舶来品,自1915年2卷7期的中华小说界,刘半农首次译出屠格涅夫的四章散文诗以来,追念先驱法国波特莱尔的文境,为何能将灵魂的动荡,从左脑的科学技术进入右脑的梦幻惊奔呢?不经意,国人的审美目光便从古典的辞赋的中,反思《诗经》的句内语锋和《楚辞》的句外散文笔法,是否能产生同性同情的艺术效应? 试看,诗人彭林家的《冰山红叶》:“漂浮的冰块,喜怒游荡那海洋的中央,巨大的身影孤独一方,浩瀚的四周,高处不胜寒的姿态,幽美依依,丰采楚楚,无法忍受的表情,镶嵌日子的错爱,屹立在世外的峰峦”。文里的“冰山”是海洋中漂浮的巨大冰块,祖脑潜意识的象征主义。红叶是枫树、黄栌、槭树等的秋天叶子变成红色。两者为左右脑连接的超现实主义,或曰梦幻与现实的合一。作者接借助一组“冰块”、“身影”、“表情”的表象,模拟逻辑思维压倒一切形象思维的信任;以“错爱”挣脱思想意识的枷锁,探索着在抒情诗的幻觉世界,获得“世外”中的精神平衡。然后,开始购置实现散文的问话:“冰山一角的童话,有你有我吗?不耐烦的心态本来不属于你的秉性,或许是红尘的喧嚣过于烦躁,久了,是我说你,静坐莲花神态,情感的起伏,开始阿弥坨佛的冶炼,欺骗的梵音传来隔世的神话,为你偶尔的盈心缠梦,幻觉成我”。比如,“秉性”是天生的元神,像“莲花”一样的静美;然而,眼前的七魄“烦躁”需要“冶炼”三魂,而成为一统的理想阳神,即为元神。如德行、学问、能力的富贵,可现实靠美貌、嘴皮子的乱象,却“欺骗”着“神话”正道,唯有寄托“梦”来沟通本我的真如。为此,作者铺采摛文,体物写志:“你翩翩归来,把船撞出一个大洞,多像一种珊珊可爱的白熊,积蓄了很久的能量,暗藏岁月的风韵,蝶化成水下的大冰山!”文里的“归来”、“能量”、“蝶化”的意象,均是以直观形象和表象为支柱的思维过程,即为形象思维。其中的“撞出”、“暗藏”则是情绪波动着情感。象征手法上,侧重于写景,以叙事状物为主,则谓之赋;不时隐喻着外在的诗情,诗为文而造情。如“魄力。无意的表达缠在我梦里,头顶蓝天白云,脚踩连绵的稻田,疯狂地长出一个个神秘的微笑,如同到了我可爱的家园。人说,那是一片飘逸的枫叶,哽咽在日子的歌喉;那是你我同行的轨迹,随影在世外桃园。”显然,文里的“魄力”是理性正确判断下的行动能力。胆量是天性中最外界环境的本能感性反应。而“头顶”与“脚踩”的天干地支,是相互包涵的天象与地象。如地象是天象在地上的投影,即为物象。一个“长出”的佛心即为沾花的“微笑”。心态上,作者不以感私伤神,安然而以待地瞭望“桃园”的美学理念;以抒情为主,强调内在的诗性,诗为情而造文,则谓之辞。 “秋了,究竟谁愿随着那一片枫叶远去呢? ”虽然辞的盘根与赋的错节,互相影响;但是,诗性内动的阴性与散文外动的阳情,互补互济,和西方审美的散文诗一样;在形而下的器量中,从唐诗的横向思维到宋词的纵向思维的倾斜,其襁褓的语言,同样也是本体情的归一,再现着对等美学的象征歧义。 四.花雨 散文诗是感触于社会背景的描写,致使情感片断的客观生活反射于主观的情感对垒,生成了题材放大的丰富意象和形式短小的灵活意境。只不过其散文的外观,不像诗歌那样分行押韵,但不乏内在的音乐美和节奏感。试读,作家张刚的《就算是在端午的雨中找雨》:“曾经低着头辨别花瓣与残叶,继而自我嘲讽,低着头行走的人背不一定就是驼的/那年风大,江面静不下来。”题目审美是“雨”的天象投影在人的心象。在“端午”的背景下,蕴含着屈原诗人的爱国精神。文里的“辨别”、“嘲讽”、“驼的”性内情外的意象,是一种五行的风韵。“残叶”是人间的木,“行走”是看不见的土,“人”是心灵的火,“风”是天上的金,“江面”是地上的水。比如,五月五日午时三刻,在扬子江心镕造的江心铸铜镜,以进贡皇帝辟邪,称为天子镜,具有天人感应的美好祝愿反应在人体上,《四圣心源》卷一“五行之中,各有阴阳,阴生五脏,阳生六腑。肺为辛金,大肠为庚金;肝为乙木,胆为甲木;肾为癸水,膀胱为壬水;心为丁火,小肠为丙火。在宇宙大小的感应中,必然使生命界的主体要效法于自然界的归一。像“驼”背的人,则是木命过旺成灾,导致本命局五行失衡。 “然而风是有必要静的,待那用粽叶包裹糯米的甜深入生活,深入龙舟掀起的涟漪/然而没有,挂上菖蒲蒿草的门扉被不可能静下来的风紧锁,/然而有一首诗似一把钥匙。”诗文中的“静”是一种“包裹”的意静,具有闲静之美;然而,“掀起”的意象气逸,驱使意境气势的飘逸。然而,时空的以定世界则是“风”之金,相克“龙舟”之木;尔后,以“涟漪”之水生木,化解着生命的平衡。诗文的取意顺着“菖蒲蒿草”的阴阳文脉,其意中之远幻想着“钥匙”的矛盾统一。可是,“雨中读懂粽叶的人,辘辘饥肠里不缺水,缺的是被人釜底抽薪的黄泥!/喝酒的人走了,我却原谅了苦痛,就像原谅只有五月这个日子到来才有的甜。”文里的“雨”是金,“辘辘”是木,“水”是水,“苦”是火,金、木、水、火合一为四象,即阴阳之升降,或人体的中气之浮沉。其中的“读懂”是根本的泥土,即为圣人的中气;孕育着生的黄土和死的黄泉则叫“黄泥”。从而也了悟着四象以戊己土地为中心轴的含义,形成五行的合一,便是意象为精神魂魄之意,其攒簇意念使之融熔一处,即为消除妄念的禅悟。 你看,诗人“再来一杯雄黄酒,该醉的就醉,不该醉的像我一样保持几分不该保持的清醒。”那“醉”与“醒”之间的距离,“雄黄酒”涂在小孩儿的脸部四肢,以驱蛇虫避邪妖。内涵上,黄酒是水溶液,纯净透明、醇馥幽郁和淡雅浓烈,是有福之人的象征。表现在人体上,肾水分壬水及癸水。壬水为先天之阳,至清至灵;相反,癸水为后天之阴,由欲念而来,浊而不清。所以,清天浊地的一念之差,成了诗人欲神在心神平衡的藏识中,驱动元神心理原型沟通天地的道德天良。如端午佩带的酒葫芦,成了诗人的天地沟通。此刻,作者的笔调余兴未了,继续纪实抒情;幽显散文诗独特的艺术特征是心灵动荡、情绪波动、内心直观印象的惊跳:“龙舟上前行的人,距我不远,穿越一场雨就能抵达,仿佛那歇斯底里的呐喊,能唤醒精神家园里一厥厚重的楚辞,/仿佛那在龙舟上把脉的人,正在佐证谁才是真正的国家精神造就者?”文本里的“穿越”与“抵达”是野心滋长的时候,所梦想到的神秘天象,从变形自我的现实生活想象反映人性本我,驱动“呐喊”的声律和“楚辞”节奏的召唤,跌宕着“把脉”精辟立意;然后,借助“佐证”的散文特征,反问“造就者”的思想起伏,驱赶诗歌知觉的变幻:“赠我一只艾,与遗传与环境与变异有关无关的百病都可以游?/赠我一场雨,就算是雨中找雨,只要——”。 的是,“遗传”的祖德基因,却因为“变异”的野性,生成“游”的天问;这样的德行生成的道性,无疑是“雨”的天道寻“找”人德的心理原型。结构上,散文与诗排列,以整段散的文字与单句的交错形式,自在地描述,自由地议论,远离诗的韵脚、节奏、音节、行数、排列等外形式的羁绊。手法上,以直抒式纪实的象征,将心灵的意象反射,飘移在句与句、段与段之间,营造忽远忽近的意象,意在象表,词在象外,留给读者想象的飞白之美。由此,诗人的回答着:“与一切的漂泊与梦想有关,与一切血脉中珍藏的山河有关,与鱼腹棺椁的忠骨铸就的天问有关。”人有六尘,菩萨修行有六意:广大、长时、欢喜、恩德、大志、善好。从初至终.人心不满足,需要将六尘进入六度之行,宁静所生功德的善根,恢复为如来真谛的觉悟。 那么,这样的心外无物,自然而然,如同文里所说的“有关”。试想,“梦想”、“血脉”进入六根相接,便能染污净心而导致烦恼,唯有“忠骨”的道与德,忠于天道的五伦五常和四维八德,播德的心静自由一方, 地道的超我平衡则万物归一。这,不就是人道的“天问”吗?显然,诗人忧虑地呼应“雨中找雨”的主题,从主观内心世界出发,诗说端午的民族原型,也就成了浪漫主义热情奔放的语言、瑰丽的想象和夸张的手法,凸映着对客观现实的艺术反映。 五. 感应 美学是现实心灵的哲学审美活动,孕育着美与丑、真与假、善与恶的分别。那么,心为万法之源,自然而然,寻根的心性,衔接任何艺术的精神主体,如同合、四、乙、尺、工的五音,与五脏相配:脾应宫则声漫而缓,肺应商则声促以清,肝应角则声呼以长,心应徵则声雄以明,肾应羽则声沉以细;意味着轻重缓急的张弛之道,避免同质化的倾向,其审美的视野必然要面对着宇宙而存在的美感经验,阐述着创作源自于性与情、气与音的合成。如果是这样,四人组合的原始意义,其四象运转的蕴涵,象征着人的身心性;即为以心念为中心的人体磁场,在宇宙的感应中,其心磁场的灵感姑且不用对号悟空、悟净、悟能和旃檀功德佛了。然而,这种从散文诗的角度辐射出人性的思考,在佛谛觉悟的旅途上,努力靠近的禅心佛境;不能不说这种同频道的巧合人缘、情缘和诗缘,在文体之间存在着显见的互文性;了无盈盈,盈盈了无,迁移着四季组合的同伦,成为一个潜意识回归年。其月月日日的意识诗情,一缕缕,为生命与自然的和谐统一;索源着最早的乐器“埙”的五种发音,也就是东木之气和西金之音盘旋于五脏正音,谓之性情中人,也便是我和我们诗人挥之不去的正念责任。这样契合的时空,自我评论的嫌疑也就情有可原了,更何况人的生命本源直接面对整个自然,不管圆缺的蟾影还需要不断地追赶时光,至少当下的空间挂着乡愁的笔音;一声声,一句句,倘若人人都能从内心的诗花上捧出一朵朵星星的幽香。那样,参灵磁化的散文诗超越天人之隔的啼魂,渐渐地,就会玄悟着一切景语皆情语的空色之中。 2018年9月1-2=16日吉林松花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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