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梅~冬日暖阳 发表于 2018-10-13 23:17:39

“诗魔”的不朽魅力 ——怀念洛夫先生 吴开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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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魔”的不朽魅力——怀念洛夫先生   吴开晋 诗人启代微信发信息,言台湾大诗人洛夫先生于2018年3月19日凌晨3时许去世,令人惊讶,并顿感悲痛袭来。我和洛夫先生交往30余年,可说是我的良师益友。2017年8月,先生借扬州市政府安排,参加威海市建市30周年活动,文学院在威海校区的教授孙基林发信告诉了我,我托基林问候,打算去威海或他到北京时去看望他,先生回复,说此行由扬州市安排,怕行程紧,另找机会吧!并说,此行没和大陆诗歌界联系,阴差阳错,未能再见面。但在新年前夕,从张默先生处得知,他在台北过新年和春节,我便和他通话,请他方便时再到济南和山东大学访问并讲学,先生慨然应允。他说身体尚可,但一些活动减少了。他说话的声音洪亮,没有一点疲惫的样子。想不到才两个多月竟驾鹤西去了。我在3月19日当天下午给《创世纪》辛牧先生发了唁函,晚上给洛夫先生公子莫凡打了悼念电话,代表山东的几位老友吕家乡、袁忠岳、耿建华、孙基林表示深切悼念。莫凡先生讲,先生因肺的毛病去世,详情不便问,大约是肺炎。由于对先生的怀念,便和启代联系,打算写一纪念文章,启代讲,他打算在《山东诗人》上编一个专辑,缅怀纪念洛夫先生,他已写好一篇,也叫我帮约约稿,因他还在外地。于是,我提笔展纸,想起了和先生交往的一些片段。

和先生虽早有交往,并读过他不少诗作,但并未谋面。直到1993年9月初,西南师大新诗研究所吕进先生召开国际诗会,我和建华、亚昕、基林,以及忠岳、恒昌、晨声应邀参加,才和先生在会间见面,曾简短交谈,因时间有限,直到散会返程,我们乘船去武汉,才有机会。想不到洛夫与陈琼芳夫妇和叶维廉夫妇与我们同行,竟一同在船上过三峡,多次交谈,行程有三天三夜时间。他和维廉先生几次到我们客房交谈并共同欣赏两岸景色。主要话题当然是两岸的诗歌创作,特别是他们的诗学观念变化,他谈到自己前期特别主张“超现实主义”,但后来发现其谬误,主要是过于依赖潜意识和自我的绝对性,完全排除了理性的制约,造成“物我离分”。后来便和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禅道文化结合,追求“物我相融”的境界,自己的诗作便发生了变化。这几次交谈,使我对他的诗作和台湾其他诗人的诗作有了更深的理解。想不到第二次见面却是六年后的1999年。他应邀到济南访问,先由恒昌在凯尔大酒店组织了一场“洛夫谈,谈洛夫”的座谈会,第二天又由郭廓组织了一次聚会。第一次会时,我见他头发白了,便说:“你六年来模样没变化,只是头发白了!”他夫人琼芳女士说:“他以前头发早白了,那时是染的。”他便自嘲道:“这回可是真相大白了!”我便回答:“那总比我这前途(秃)光明好!”大家都笑了。会间,曾问及他写的怀念母亲的《河畔墓园》,他回答时竟掉泪了。因他1949年春天离开衡阳到台湾,直到1988年才第一次返乡,但母亲已过世,便写了这首怀念母亲的诗。诗中说,他为母亲运来一整条河的水,这河水正是来自他积雪初融的眼睛(指眼泪);又说,当他在坟前拔起一棵草时,须须上还有母亲微温的鼻息。说着说着他竟哽咽泪涌。大家也因之感动眼湿。会间不少诗友找他签名、题词,也未及详叙。第二天郭廓在海鲜大酒店为先生举行餐叙会,家乡、忠岳、恒昌也赶来,还有女诗人刑春莉。餐饮前,大家纷纷请他题写墨宝,人人一份,可费了力。他给我的横幅是“群星沸腾”,真有诗意。席间,大家谈他的诗,也有人朗诵了他的诗,相聚甚欢。那时,他已侨居加拿大温哥华,回去后,在2000年元旦给我一信,并寄来他发表在《明报》上的《济南初旅》一文,其中有几句话:“不论沧海桑田,外面的现实世界变化有多大,我心中的精神济南和文化济南仍是那么真切而美好。”下面又写了和济南诗友的聚会,以及参观趵突泉大明湖的观感,写得富有真情。更令人高兴的是,他信中说:“元旦起了个大早,一时兴起,跑进雪楼(书房)写字,想起王维这首好诗(指《鸟鸣涧》),便大笔一挥,看看还不错,便给你寄来,权充新年贺礼吧!”果然,另信中又夹了一幅写王维《鸟鸣涧》的书法斗方,令我喜出望外,给先生回信后,便装裱挂于大厅。搬去北京几年,一直带在身边,现仍挂于北京女儿的住处。王维的诗是:“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日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2001年秋,先生又来济南二次访问,在省文联小礼堂搞了一个新诗书法展。我抽空看了,和先生匆匆见面,但未详谈,因忙于去美国讲学并到加拿大探亲,要去北京办各种手续,便和先生告别。但先生的新诗书法龙飞凤舞,清丽、灵动,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建华和先生商定,在山东大学为他的长诗《漂木》举行研讨会,但因种种原因未办成,只在文学院开了个座谈会,令人遗憾。先生回到温哥华,邀我转机时顺便看看他的“雪楼”,可惜的是,我的机票是北京多伦多直航,只在温哥华换乘,不能出机场,又失去了一次访问先生新居的机会,造成另一次遗憾。

此后,我为先生的诗作写了一篇论文《洛夫诗中的禅道意蕴》,我写信告诉他,他信中说,台湾正好为他出版一本《洛夫禅诗》,建议我快寄台湾的张默先生,文章加入书中。我遵嘱寄去,不久就印出了,也算我对先生的感念之情吧!大约是2006年秋,又有一次和洛夫先生见面的机会,北京大学诗学研究院成立,谢冕先生组织了一次大型国际诗会,洛夫先生、余光中先生以及内地的牛汉先生均到会讲话。会间我曾到洛夫先生房间拜访,谈及他的新作《漂木》等,我为未能在山大举行研讨会深表遗憾和失望,他反而安慰我:“济南没开成,以后找机会吧!好在湖南凤凰城已开过,海内外到了不少诗人评论家,令人高兴!”想不到这是我和先生最后一次见面,以后只通书信,他又不上网,只好信谈了。时光荏苒,转眼到了2013年末,我在圣诞节前给先生往温哥华发了贺卡,年前他很快回信,言他一本新作《唐诗解构》要出版,并又附上一帧小斗方,是李贺的马诗:“此马非凡马,房星本是星。向前敲瘦骨,犹自带铜声。”纸后写“书李贺马诗赠开晋教授并贺马年志喜。”斗方虽不大,但十分珍贵,先生的笔力遒劲,正如李贺的铜马。先生以《魔歌》著称于世,人称他为“诗魔”,他诗中的浪漫、幻想,各种艺术夸张,却非一般诗作可比。七十多年来,他写诗,编诗,为新诗开拓了一条崭新大路,从创办《创世纪》开始,他和张默、瘂弦二位先生共同倡导现代诗,为华文新诗的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他的诗作,除了那些名篇,如《边界望乡》、《子夜读信》、《众荷喧哗》、《石室之死亡》、《金龙禅寺》及长诗《漂木》之外,在新诗理论上也有创见,特别是他中晚年提倡西方的超现实主义与东方的禅道精神结合,可谓诗坛的独特见解,对现代的诗的发展非常有价值。他一生著述等身,是诗坛一颗明亮的巨星。他的逝世,可说是现当代华文诗坛巨大的损失,愿我们继承先生的遗愿,为现代新诗的发展做出应有的贡献,以祭先生在天之灵!先生的诗名将永垂不朽!                2018年3月19日至25日草成。
(选自马启代主编《山东诗人》2018年夏季号“洛夫纪念专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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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园 发表于 2018-10-15 17:3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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