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浮沉与坚守 | 王长征小说《那朵红玫瑰》出版
青春的浮沉与坚守 | 王长征小说《那朵红玫瑰》出版由安徽文艺出版社推出的“新生代作家小说精选大系”之《那朵红玫瑰》是安徽作家王长征的首部中短篇小说集。他以饱经沧桑的人生体验和柔软细腻的笔触,拾起青春岁月中一朵朵红玫瑰,令其在字里行间精彩绽放、焕发出光彩夺目不朽的艺术生命力。书中一个个精彩酣畅的故事均来源于生活,或写实,或魔幻,如同一面面镜子,映照出作者成长路上的摇摆与坚持,以及内心深处不曾改变的纯真与梦想。
该小说集透露出作者对纷繁复杂生活的深刻理解和对人性美丑、善良与邪恶的深情触摸。比如,从《那朵红玫瑰》与《叛逆的遗憾》中的武校生活,到《可怜我家一头牛》中对乡村情愫的款款追忆,再到带有奇幻色彩的《城市深处的鱼》所揭露的都市人们心灵的孤独,每个故事都是作者对过往经历的频频回望,都是对过去时光的深情告别,也是对现实生活的深刻理解与反思。王长征小说沿着从乡村走向城市的脉络,清晰地还原了中原大地走出来的青年作家对世界与现实的观察与思考。在中篇小说《父与子》中,作者以父子关系作为切入点,探讨了乡土中国中的普通家庭与个人成长的主题,既有亲情的羁绊,也有代际沟通的不易。《随风而逝》则更进一步描述了乡村家族式生态关系正不断走向解体,叙述了乡村新一代青年对父辈们往来相处矛盾错综复杂的全面解剖,通过一个“谎言”揭露了以宗族关系为纽带维系能力的式微和脆弱,同时也反映了人与人之间关系协调和谐的不易。《大舅的爱情》这个中篇小说,以“大舅”的爱情史为切入点,写出了各种各样人物之间的关系,包括血缘关系、婚姻关系、社会关系,以及时代车轮下的社会变迁、历史演变及文化现象,具有较长的时间跨度,丰富了小说中人物故事的层次感和生动性。
这部小说在语言风格上,王长征采用诗一般的深情描写,让每一个故事的背后都充满着沉思与感悟。他的语言朴实无华简约,却展露出人物丰富的情感和思想内涵。这种语言魅力无穷,能够直抵人心,极易引起广大读者心灵的共鸣。从乡村方言到城市白话,作者巧妙地运用这两种不同语言风格,将乡村的朴实敦厚与城市文明的进步繁荣和现代感,恰如其分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叙事韵味。
《那朵红玫瑰》反映了当代青年的生存状态,对他们的内心世界进行全面深刻的剖析,为我们塑造了一个个血肉丰满鲜活的人物形象,让每个人物在面对不同的生活境遇和矛盾困惑时,作出不一样的人生抉择,有着各自的痛苦与欢乐,并通过这些人物的曲折故事和悲喜命运,启迪我们:要始终拥有积极进取昂扬向上的生活态度,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坚实走好自己的人生之路。
《那朵红玫瑰》
王长征著
ISBN 978-7-5396-7918-1
定价:66.00元
安徽文艺出版社2024年10月第1版
精彩试读
事情要从1990年说起,十八岁的大舅柳大宝,在整个泉水乡,那真是出类拔萃,一表人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夏天,他经常穿着一件白色的确良衬衫,冬天穿着一件海豹牌皮夹克,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道最亮丽的风景。按理说,身为农家子弟,整天在田间劳动,是不能太讲究穿着的,无论多么漂亮的衣服,只要去田里劳作半天,很快就会被泥土污成土灰色,弄得不成样子。可他偏不,并非因为他爱打扮,而是因为他从小便有经商头脑,每年暑假喜欢跟着父亲走村串巷,收棉花换丝线,深知人靠衣装马靠鞍,时尚的衣裳会对生意有所帮助。
泉水乡地处豫皖两省交界,经济发展并非完全靠农业,每年六七月份就会遭遇连天暴雨,造成严重洪涝灾害,庄稼地里水深过膝,甚至连村庄道路都被洪水完全淹没,村民们不得不马上转移到河坝安营扎寨,所以,靠传统种植很难发家,也过不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村里勤劳和懒惰的人一起种田,庄稼收成相差无几。穷则思变。这里的人爱折腾,大舅柳大宝就是其中一员,他选择骑车带青菜到城里贩卖,收棉花换丝线,收兔毛卖到县城毛纺厂,生意做得令人眼红,做着做着,最后专做兔毛生意了。
与其他同行不一样,大舅柳大宝属于有些文化的人,小学数学、中学代数学得都很好,算账几乎脱口而出,偶尔也帮助村民起个名字、写个文约之类,自然受到十里八乡姑娘们的青睐。上初二时,他就收到过同班女生的情书,但思想保守的他从来没当一回事,要知道校园学生“谈恋爱”,在当时绝对是不允许的,也不为人们所接受。虽然柳大宝见过一些世面,但男女之事总会令人脸皮变薄,他认为女生喜欢自己属于正常,自己决不能越雷池半步。日历很快翻到初中毕业。然而,就在毕业第二年暑假,他遇到一件令他终生难忘的事情。
三月的一天,淡蓝色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忙碌一天的柳大宝拉了几百斤兔毛回来,由于路途太远,摩托车没油了,又远离集镇,无法购买到汽油,只好推着笨重的摩托车走了十几里乡路。他双腿累得肿胀发酸,脚步虚浮,每走一步仿佛没有踩实大地,脚下的路像海洋上的浮冰一样,总觉得在往后飘。这时,天空忽然下起小雨,飘洒在脸上凉丝丝的,一到村头,他的眼睛就像被蚂蚱驮着一跳一跳的。天空已经暗淡下来,池塘里的鱼儿不时地在水中翻腾跳跃,甩出清亮的水花声,这是鱼儿求偶繁殖的季节。搁在平时,柳大宝一定会驻足倾听这天籁,可今天实在太累了,没有一点心情,只想着快点到家。何况,一直跳动的眼皮让他预感到有什么不祥之事发生。
尽管浑身疲惫得像渐渐加重的暮色,却无法阻拦他喜悦的心情。今天是个收获的日子,他满载而归,途中已经多次盘算着如何向父母汇报一天的成果。他远远地望见自家的房屋,院子里几盏灯已经亮了起来,尚未入院,就发现门口蹲着几个闲人。他知道农村里喜欢晚饭前串门,于是摸了摸口袋,准备给邻居们递上几根香烟。
到了跟前他才发现,除了左邻右舍以外,还有个陌生人。也许是谁家来的客人吧?他心里这样想。柳大宝刚拿出一盒烟正要拆开,邻居柳二狗喜滋滋地走过来,声音响亮地喊了一声:“大宝哥,你家来贵客啦,这是裴家埠的村书记派来的,非要见见你,都等大半天了。”这时,陌生人接过香烟说道:“快进屋吧,我和俺哥都在等你!”
柳大宝注视着眼前这个陌生人,心存疑惑,知道来了两位客人,另一个在屋里拉家常,也许这个人等不及了,提前站在门口翘首盼望。柳大宝继续寻思着:裴家埠口水系发达,是当地通往河南省的一个重要埠口,早就听说裴家埠村的裴书记交际广泛,在当地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可自己从来不认识,怎么会突然派人找上门来?
想到这,柳大宝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白天在裴家埠收兔毛出了问题?他忽然想起上午遇到的一个“难缠户”,有个老光棍儿的兔毛特别不卫生,而且发潮,价钱没有谈拢,但这个老光棍儿脾气暴躁,交流几句就发生口角,柳大宝不敢在别人地盘上造次,坚决不收他的兔毛,被老光棍儿追着撵着骂了半天,只能选择忍气吞声灰溜溜地跑了。后来他听裴家埠村里人说,这个老光棍儿经常强买强卖,多次欺辱外村人,泉水乡另一个收兔毛的人就吃过老光棍儿的大亏,而他之所以如此嚣张,就是因为和裴家埠的村支书同族。看这架势,是裴书记弟弟上门“算账”来了。
柳大宝忐忑不安地进屋,看到堂屋床上端端正正坐着个高大威武的人,正跟父母和邻居们谈笑风生,一举一动都刻意展现着与普通百姓不一样的风度。见柳大宝回来,来人顿时喜笑颜开,但依然能从他的笑声中感受到一种自信和傲慢。看来事情没有想象中的严重,当事人不在,来人是裴书记的堂弟、村里的会计,而刚刚在门口迎接自己的是当地颇为知名的媒公。两人非常客气,看来他们并不是为老光棍儿的事而来。
原来,中午时分即将离开裴家埠的时候,柳大宝看到村口有个人颇似生意人,就下了摩托车递上一支烟,还与之客套几句,结果他白白净净儒雅的样子就入了那人的法眼,忙问柳大宝是哪里人,这么年轻就会做生意了。柳大宝以为是同行,将来生意上好有个照应,即便不是经商的也没关系,看其派头应该是当地的场面人,尤其自己刚在村里碰了壁,今后很需要一个在当地镇得住场子的人为自己说几句好话。柳大宝一扫之前的霉气,小心翼翼地组织语言,拿出十二分的热情,不但对答如流,而且谈吐不凡,博得这位中年大叔的好感,忍不住啧啧称赞,一个劲儿上下打量,像是欣赏一块美玉,直看得柳大宝心里发毛,惴惴不安,中年大叔这才笑呵呵离去。原来这位中年大叔,就是远近闻名的裴家埠村的裴书记。
裴书记对柳大宝油然而生爱才之心,他的女儿正值谈婚论嫁的年纪,就冒出招婿上门的念头,于是就根据聊天信息安排村里的张会计上门提亲。原来如此,柳大宝看到父母喜形于色,眼睛都眯成一条缝,比中了彩票都开心。柳大宝到家之前,父母与张会计已经将重要的事情定了下来,恨不得尽快将婚事促成。张会计上下仔细打量柳大宝,心里十分满意,神态更为自然,好像这种好事,对他来说手到擒来易如反掌。临别,张会计紧紧拉住柳大宝的手,亲热地说道:“亲侄儿,过两天咱爷儿俩整两盅。”有裴书记这块招牌护着,张会计在当地办任何事情无不胸有成竹,虽说是女方主动上门提亲的,但他的神情却好像赏了柳家一个好大的面子,在他看来这件婚事是板上钉钉——跑不了。
(节选自《大舅的爱情》,摘自《那朵红玫瑰》,王长征著,安徽文艺出版社2024年10月第1版)
作者简介
王长征,诗人、书法家。泰国朱拉隆功大学访问学者,中国东方文化研究会社会艺术委员会顾问,中国成人教育协会文化创意委员会专家组成员,中非共和国驻华大使馆特邀文化顾问,美国西肯塔基孔子学院特聘艺术家。迄今在《中国作家》《解放军文艺》《北京文学》《上海文学》等发表作品400余万字,出版诗文集9部,作品被译成英、法、俄、日、韩、泰等多个语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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