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高举 发表于 2018-12-4 15:01:59

穆高举短诗33首

穆高举短诗33首 《地铺》 确实在某个角落,有盛放我的地铺。我可以用很多别人用过的词诸如船、车辆,或者更大或更小的器皿,以至便池来衡量属于我的地铺 它认为,我也是地铺的一部分如蚯蚓在我的身体里拓展疆域而我,此时正蜷缩在水滴中如果乌鸦也随水滴渗入 2018年5月28日于太原 《什么也没有》 隔着木片。斧头在光亮中舞蹈气流穿过身体,被削平再被削平 我盯着站台,我该下车的地方它盯着火焰火焰,没有名称 巨蜥,以及另外的台面上的血腥围裹着平静鸽子散落的羽毛开始薄的纸张开始退入邮局 2018年6月1日于太原 《雨滴复活》 打开车窗。雨滴落下虚假的树木在路旁葳蕤宣称,又一次返回它经历过死亡,雪的死亡蛇在冬天的土地里死亡 黑云挤进眼眶,立交桥紧随其后远处肌肤躲躲闪闪像微信里弥漫的词汇 我拖拽着我的身体,触碰谎言或许,邮局上演杀戮的剧目复活不可避免 2018年6月8日于太原 《先生》 先生蜷缩在古驿站的角落束缚身体、孵化顽石、混迹于鱼群 我是鱼,拖曳着舞步它也是鱼先生也是鱼从郢都一路而来 木框里的战场。刀剑和头像更叠位置,泥土在澡盆里清洗篆书和征袍 2018年6月9日于太原 《无语》 幕布越远。它想逃离背景岩石张开嘴,枯根以及朽骨在岩石背后,用相同的动作示意我在队列结尾,因无语 而被啄食。腐肉或者秃鹫已将对方置放在清晨,等待升起像旭日缩回自己的光 2018年6月14日于太原 《对面》 山岩窝藏声响溪流、丛林、鸟兽覆盖身体 我是推车的工匠,把词语送回生产词语的车间逐一登记 而它,始终在附近饥肠辘辘。词语在它面前更像食物 转身而去。山岩在对面我在方形的虫洞里,碾磨灰黑色的词语 2018年6月16日于太原 《霍山王》 1975年12月8日天不降雪 霍山王扛大刀抱着用生产队红薯淀粉塑的神像从旧舞台到新舞台在无神论的寒风中迎来送往 天黑之后他将神像搬回家他六个儿子连续多天不再垂涎邻家的稀饭 多年后,大队支书对着镜中的自己说,霍山王不就是个失心疯 2018年6月19日于太原 《六月十七日》 它,跃墙时在空气中触摸比身体更僵硬的词语而另外的,习惯于此时的平静 隔壁的乌鸡和群鸟在正午的光亮中放牧彼此的含义。事实上院墙上的门仅在黑色中显示存在像我,不再拥有什么 2018年6月21日于太原 《未知世界》 锋利的爪,妄想植入另外的身体血,花朵拼凑图案 继续。舞者追赶溪水炉灶发出低语 它打开房门,错觉簇拥错觉。“我再次被剥离” 露水侵入叶子以及花园的路径失神地竖立,不需要意义 2018年6月22日于太原 《泳池》 巨鳄凹陷,岛屿被掩埋它,无视隐去形体的牙齿在泳池里。远处落叶在旋转的风中低语。辙痕退去我在起伏的面具上像囚笼里失去意识的徒步者 2018年6月27日于太原 《三层楼》 步行五百米。遇见某些蜈蚣在灯下,猫与狗也在争食回家的蝉 黑幕躲在山风中它,呼吸并堕落而我删除表情 2018年7月3日于太原 《燕羽》 垂下最后的表情。顺从燕羽羽轴幽暗,安详。我在其中跟随我的马齿苋略去颜色,每片叶子驻守,迎合雨水飞翔的姿势。黑布覆盖嘈杂它被推出,来自草丛的低语 2018年7月8日于太原 《更大的夜》 留下的部分,光还有低语草在掩盖总归徘徊躲在思维里用头颅装载土堆比旁边的树悠闲叫家园的长者,隐去我的痕迹它离开时,高铁没走出岩石画家,只会给布帛涂上黑色动物任其奔跑,而邮局深蓝,潮湿,没有行程 2018年7月11日于太原 《理发师》 我被连根拔起我被铲平偶尔随山洪混入河流再冲向黑色透明的皮肤我被理发师更换位置,它退回屋子在椅子上发呆像神龛里的塑像 对着水面下的倒影,我更像理发师而虚无的面孔交谈着,身后的绳子向某洞穴延伸 2018年7月12日于太原 《虎峪河》 等待。被各色光叠加悄无声息地举灯人在卵石中 来自盆景的诠释星辰散落弧线褪去痕迹 舞台中央扑向乐器的风熄灭声音还在,在嘶吼 桥上,穿行者或低头,或望远从雨水进入雨水 2018年7月17日于太原 《脱身》 放弃身后的门,鹿在眼前扶墙而立 不是装聋作哑被禁锢在声响中制造声响 而我,在微雨中在天狼的耳朵里 鹿背上,椅子黯淡黄色月光和风 2018年7月21日于太原 《招牌》 在暮色中透明。女孩一直忙碌关心流动的事物,她翻晒草场父亲留下的 我看到过开始淡忘身后的路程 它,逐渐透明落入越来越黑的蝉蜕 2018年7月28日于太原 《除隧道外》 黑色岩石游于其中。如笔云流过宣纸 ——“取代也是化解”蛇和月色的美同样冰冷在隧道中掩去光 舔舐。浪蜷缩在木板上竖起尾巴 2018年8月4日于太原 《三门峡车站》 云朵与叶片之间,飞行器相信语言没有出路 我打开我。像窗口的样式行走放弃方向 画布剩余部分,它想象低语里的寂寞 而远处此刻,蚂蚁披着花纹,与雨相遇 2018年8月15日于太原 《排子》 树枝结满排子,像腐物爬满飞蝇影子叠出影子叠入 终点和另一个词——悬念在路途,是鱼,是飞鸟,是硕大的 乳房。关闭争吵继续 隐语汇入灰色画布午后,它宁静如我 2018年8月22日于太原 《翻滚》 它在翻滚。脚是明显部位隐含着枪弹、光和归宿我——静静观看 比谎言黑暗,斑马线像秋夜旅行的兽群 叶子沉默,车轮收获食物以及孕育的权利 被阻挡、涂抹。听任剪刀截断窗棂。“混乱不会离开” 2018年9月10日于太原 《沒有谎言》 洞中,另一座山正在抖落羽毛。“我远道而来” 猫——在猫的阴霾中露出弧线 ——“我已离开多时”它说谁也不会离开 “需要信任书法吗?”法官和药剂师自言自语,在餐桌旁 2018年9月19日于太原 《黑色礼服》 鹿群撞击:企图找到洞口逃出它还在数礼服上不知数了多少次的纽扣 而我,和我在背面围成表格坚持撕裂它给予的词汇尽头,月光卑微地停留在树顶 2018年9月24日于太原 《蝴蝶》 ——“我必须扇动”不会离开邮局,紧张地迎送季节。宁静越来越沉 它删除名字。用遗骸缝制皮肤,窝藏祖母挥霍的低语 我,草原,马群停泊。像翅膀上的条纹 2018年10月1日于太原 《猪》 坐等归来的葬礼。在房间欣赏名词消逝——“而我,看到硕大的海报” 预留爱情和租金落下,急切地,在秋风中 它,理解马队像猪抛弃异类举着旗帜,赋予追随者不存在的路径 2018年10月2日于太原 《女工》 生产线上,她望着离去的背影,“为什么又是自己”不断重复她怒吼直至无奈,就这么望着又一个自己离去“我相信猛兽嘴是张着的。它会将画框重叠”面包宽阔,沒有方向像她的黑裙子 2018年10月13日于太原 《遮挡》 它的身后:飞行器游弋在岩石中蚯蚓在舞台下倾听诗人与逝者对白 于青铜之中。我返回身体黑色的钟,与手指伸入光,直至虫蛹打开房门 2018年10月29日于太原 《瓦尔登湖》 它在野猪体内。清扫满街的波痕我被清扫 无法透视机械中反复提示的天将转凉的原因 我曾经出走过的,又被带回而带回我的 成为水 2018年11月2日于太原 《睡莲》 它想象走出山洞。门排成一列桥是危险的事物晨雾和车辆驰过 抛弃叶子,火热的季节来临。我挤进叫做冷的概念中 磨碎之后,被称为睡莲 2018年11月15日于太原 《门外》 门外有咳嗽声。我站在门外如同我行走在街上偶遇我。磨盘和磨盘挤出的笑声渗进冬天 它和我一样,喜欢在花丛中冒险而捡拾者。目光盯着自己垃圾桶里的歌声还在 谁在重复——还在 2018年11月19日于太原 《故乡》 遗体在冬天的故乡摇晃桃林里,牧羊人将残枝削成某种器物 它仅留下名字。那把生锈的镰刀还在屋檐下丈量孤独的深度我和我体内的沙尘对峙拖船像风浪的余尾 时间追赶着羊群,而复活只是两所邮局间的距离 2018年11月26日于太原 《追赶》 黑猫嘴里,食物如繁星在丛林的幽暗中,环绕着篝火而它,停泊在黄昏的喉咙里 路边,我欣赏车辆冲出夜的窗口如此迅疾—— 来处。无山无水雪下低语和一颗干瘪的葡萄不再是自己,或者放弃吧 2018年11月30日于太原 《冬天的诗》 龟背上的植物园,沉默不会理会风的袭扰我想起土层下面的安静与冰冷而在队伍中间 它熟悉每个嵌在方框中的影像,一切都是它的甚至厌倦睁开眼睛街上晃动的尾巴以及远处的同伴 试图营造某种氛围。果皮、瓷器文字穿梭的空间以及黑猫我退回我,在玻璃和玻璃之间等待 此刻,树应该挺立而在车厢的内部,喧嚷也是应该的像水,想沦落为海却成为船上的游客。我们互为君王 2018年12月3日于太原

唯虹 发表于 2019-4-18 12:2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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