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记
成功率
病房里
他们说这个医生手术的成功率是百分之九十
母亲说“对个人来说是百分百，要不百分百成功，要不百分百失败。”
其实母亲希望自己的手术成功
但她不要用他人的百分之十来成全她的健康
门
我和母亲只隔着一扇门
我在外面望眼欲穿
母亲在里面命悬一线
我知道
母亲会从那扇门里出来
把死神关在里面
祈祷
此刻我念
阿弥陀佛 无量寿佛以马内利 阿门
我不祈求神仙佛陀
我只祈求母亲
我不是信徒
我只相信爱
稍安
手术室家属等候区叫“稍安”
等候的人们躁动着
噪音忽远忽近 慢慢将我吞没
我像在羊水中窒息的胎儿
漫长的等待
屏幕上间或闪现出母亲的名字
是唯一令人心安的脐带
在显示“手术结束”的瞬间
我冲出污血胞衣获得稍安
好好的
手术车推着母亲在长长的走廊里穿越
我用手抚摸了一下母亲的脸
小时候我生病母亲总是这样抚摸我
眨眨眼说好好的
我学着她眨眨眼
那一瞬间 泪水泛滥 愿妈妈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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