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记
1
下雪了
坐在河边
天空
大地
下的到处都是
唯独我的头上
没有
2
等了许久
终于钓上来了
一尾故乡
它象落水的月牙
你说
把它炖了吧
我说
让它再亮一会
3
我们很穷
那时候
院子里只有一棵
梧桐树
我们坐在地上
看大大的叶子
盛开的花朵
地上
光亮和黑暗同在
蝉鸣
和着一家人的笑声
月亮很高
它的下面
有八张皎洁的脸
4
起身去村外
路旁的高粱
倾斜着身子
野草里
长着许多野花
它们彻夜
喊着我的名字
5
你还在吗？
二十年前的路口
你和月亮一样漂亮
秋天
一个人的名字
长成了果实
它的后面藏着伤口
6
在一张白纸上
我是幸存者
我乞讨到了一首诗歌
而他们
在尘埃里
跟着风旋转
7
十八岁的我
在拥挤的城市里
碰到了
五十岁的我
他们
没打招呼
他们擦脸而过
或许他们
根本就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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