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小诗
别*怀念文/小鸟
他是自己结束自己的
走的时候
关上了他的土房门，矮的
让他弯了一辈子的腰
投射院子里的，是他倒在地上的影子
没人能知道
也不会有人知道
阳光曾扶起过他多少回
院子里三棵杏子树是他的全部
他轰不懂事的鸟
也轰栅栏外贪婪的目光
等他走了
一棵被连根锯掉
为他腾出一块占居地
一棵被砍了半拉
为送行的人
腾出更多的留白
剩下的一棵
在他走后，杏子还在尚小时节，就不知
被谁家顽劣的孩子掏空
光秃秃，伸着斜视的枝条
过了几年
土屋实在撑不下去了
就瘫在地上
不知不觉和蒿草混在一起
这也好
他再也不需要弓下腰了
可以直直地爬进去
听草根挽留他的声音
听迁怒过的鸟为他啾啾
甚至，还会有几颗恋他的杏子
自己掉下来
一一砸开他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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