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首诗
楚越狂子诗十首青海湖
从天上退回来,退到一个名字的骨髓里
就形成一座美丽的城
再从骨髓退到血脉里,就是
一个温暖的名字
失之青海湖,葬我以高山
葬我以云朵,纷纷逃离古城楼
葬我以红日,却又随风远走天尽头
葬我以湖泊、木叶;葬我以鱼群、水草
从一个名字退回来,我不再是我
出塞的流云转回来,抱着另一朵云
云抱着云,抱成梦想的样式
天抱着云,抱成高远的意境
湖抱着云,抱成邻近的亲人
青海湖不能再退了,而我还能
从老年退到青年
从青年退到少年,而我还能
退成湖边的一棵老树
上微笑的蝴蝶
空椅子
一片落叶
困在秋天的椅子上
人们只是把它
当做无家可归的孩子
叶子坐在那里
仿佛空空如也
人们谈论这一个
走丢的孩子
那年秋天
我也在这张椅子上坐过
故乡的符号
隐藏在体内的证词
都跟星月无关
你说的千言万语
也跟路途无关
渴望的时候,请把门关上
只给窗户留一条缝隙
那个名字。就会
万水千山般赶来
地魔星云里金刚宋万
我也曾经上过梁山做过好汉
喝过大碗的酒吃过大块的肉
也曾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
执剑在手,退敌三千
和所有认识的朋友称一声兄弟
就都梁山了,好汉了
就把该死的爱情也放下了
只为了这一碗江湖
注定要耗尽一生的酒量
去权衡,脚下的江山
哪一片社稷,不是鲜血的道场
哪一寸土地,不是刀兵的相交
只是如今我想放下手中的剑
心中的执念,如云而去
且饮一杯酒,相忘于无人的江湖
写在三月的某一天
春风向内
我又一次选择了后退
尘埃里有着无可比拟的面对
面对河流我是暗礁
面对山川我是低谷
从高峰一路而来
叶子隐身于叶子内部
身体里金色的日子
将更多的繁琐推向潮流
花儿低低地开着
一只受伤的蝴蝶躺在青草地
随手替它翻过身
忽然发现它的翅膀里
有我未曾遇见过的感动
时间畅想曲
需要交涉的还会更多
落叶对高处而来的目光有更深的表达
面对教堂和钟声我是自己的忏悔
未打领带的太阳被大海潮流逼退
月亮爬上年轻山脉眼前任何一棵树都可以
成为它行走路上的倾听者
光自己被催生黑夜还在延续
上班途中听见有人说:活着也是种死去的罗列
群鸟飞跃高楼也飞越无人的山谷
我感到自己会成为某个疯人
或者是疯人院的大门
落叶垂下可怜的目光
黄昏协同雨夜把秋风送葬
荣耀的日子里我将平凡地度过每一天
而复活的旧梦里贮存着往昔的孤独
黑暗像伤口一样蔓延又渐渐被光修复
山峦与山峦重逢着自己的梦想
雅歌
怀着对旧事物的纪念
依次打开了晨昏和鸟鸣
打开一片青草地
那个赶着羊群的人儿
大多时候停歇在河水边上
她盘起柔软的云霞
偶尔做鬼脸,笑骂坏天气
或许黑暗会少一点
因为这些笑容,融化在鲜花未开的地方
每个优雅的动作
都源于虔诚与信仰
每当我放慢时光的脚步
她就从远方走来
哼着动听的歌儿
黄昏压低姿态
她轻轻地挽回流云
像一首首旧作
在洁白的纸上流淌
秋天
让我把秋天还给秋天
把落叶还给落叶
把霜降还给霜降
我就背上行囊
跟随你的脚踪
泥土下暗藏的闪电
并未感知岁月的沧桑
脊背上掠过一道道山梁
鞋子里填满了异乡和城邦
而口袋里仅存的故乡在远方
我是你流泪的孩子
双眼里灌满了时令的风沙
干枯的河床上依旧留下浅浅的脚印
秋水沉默,沉默是因为伊人
沉默是因为庄子的哭泣
假如天气冷了
我就把温暖的人间还给你
不要问夜色为何沉重
一件单的薄外套下覆盖着
我所有秋天瑟缩的思念
一个人的夜晚
一个人的夜晚
是一群人的夜晚堆积起来的
一个人的孤独
是一帮人的孤独建立的
在倍感交集的时候
一个人的夜晚也可以延伸出许多个夜晚
在一件古老的外衣上
风霜留下醒目的刺绣
一个人的夜晚 要慢慢地掏出
慢慢地转身 慢慢地坐下来
像一件布满风霜的外衣
像外衣上刺绣的光芒
课程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躲在一首诗里
收购往日的时光。汽水与物体混合一起
才能形成扎实的世界
也不是每个人都躲在一间屋子里
才能藏匿悲伤。用隐形的眼镜
去观望太阳,和太阳下的事物
你会发现,有那么多与我们相同
每天要练习一遍
生活这个课题,要让时光的对角
与物体的视线形成相对的棱角
才能像镜子一样,折射出相反的方向
倒是后来我们都老了
一些该放下的还未放下
该忘记的还未忘记。只有
时间这个课程
在每天的生活都安排相应的任务
让你逐一去破解,活着的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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