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磅‖诗人幽燕诗集《脸盲症》由霍俊明作序出版发行
本帖最后由 赵旗 于 2019-8-16 18:26 编辑幽燕诗集《脸盲症》出版发行 诗人幽燕的第二本诗集《脸盲症》近日由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发行,诗集由著名诗歌评论家、诗人霍俊明作序。幽燕是近年来在诗歌创作上颇具实力、风格独特的诗人,她的诗歌以城市生活特别以城市上班族为主要抒写对象,以峭拔、深邃的诗风,通过对自身疼痛的体悟和生活芜杂表象的审视,以具体、开阔的细节,凸显诗人内在的自我觉醒,揭示真实生活的秘密,具有清醒的价值判断和心性力量。本书收录了诗人近年创作的诗作一百八十余首,分五个专辑,全面展示了作者对社会人生、城市生活的思索,对人性灵魂的凝视,对病痛死亡的直面,对亲情、友情、爱情的怀恋。诗艺纯熟诗情盎然,有着清晰的阅读辨识度。幽燕,本名王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诗作在《诗刊》《诗歌月刊》《星星》《绿风》《诗选刊》《诗林》《中国诗歌》等报刊发表,入选《2016中国诗歌精选》《中国诗选2017(汉英双语版)》《2018中国年度诗歌》等多种诗歌选本。出版诗集《诗的毒》《脸盲症》。现就职河北电视台。
诗集《脸盲症》序言——
“在看不见的漩涡里出没”——读幽燕的诗 霍俊明前几年在编《天天诗历》以及中国作协创研部年度诗歌精选的时候我开始注意到幽燕的诗,和幽燕见过不多的几次面,我的感觉是瘦瘦的她——“一张瘦脸,一把瘦骨,一副不消化虚言的皮囊”(《瘦子》)——淡然、笃定,更多的时候是在静静地微笑着听大家说话,“如今他吃剩下的:我的一架瘦身板 / 一堆中年的皱纹 / 一副后工业时代的表情:/ 不喜怒形于色 / 不意气风发,也不悲伤”(《写字楼》)。由此我想到了生活和工作中的“高级灰”,“高级灰柔和,平静,稳重,和谐,统一,不强烈,不刺眼,没有冲突,色彩内含的元素是复杂的而非单纯的。这是一种存在于现实生活中的色彩。”与此同时,我还留意幽燕的诗作《高级灰》以及某些在诗歌文本中显现出来的心理脉象、精神性格和生活态度,“深谙道路与墙壁的关系 / 与缜密的心思和分寸毫无违和感。/ 拒绝鲜艳,绝不明亮 / 在看不见的漩涡里出没 / 带着书卷的尾音”。具体到幽燕诗歌中所携带的观察角度、人生态度和精神姿态,“高级灰”是她对当下生活的一种总体化视角,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是对这个时代的城市生活和脸盲症一样平面化、刻板化日常惯性的重新审视,“在看不见的漩涡里出没”(《高级灰》)“在看不见的风暴里起伏”(《办公室里的绿植》)。实际上我们每天目睹的只是瞬间的碎片和匆促的表象,一座城市以及世道人心更多的时候是“看不见的”,只有诗人和艺术家能够廓清那些外在的迷雾和内心的迷障。是的,一个好诗人必须具备好眼力。此外,一个诗人站在什么角度观察,持有一个什么样的取景器也同样关键。趁着北京这几天少有的好天气,我紧赶着读幽燕最新的诗稿《脸盲症》,文字中的现实和身边的生活、外部环境与内心小气候之间总是存在着微妙的戏剧化关系,尤其是在人们格外留意地谈论天气的时代,比如幽燕的《秋天有霾》《风向》《关于怎样留住今天蓝天的讨论》《风吹出天空的蓝》《天晴了》。诗人是精敏的群体,更像是黑夜中失眠者的“醒着的孤独”,正如幽燕所说“我可耻地清醒着”“依然晚睡早起,睁着空洞的眼睛”。当幽燕的诗歌中不断浮现出医院、病床以及某些病症的时候,这就不只是一种生理学意义上的病理而是具有了精神症候的象征性。由幽燕的诗歌我们会反复关注这个时代的人们所生活的灰色钢筋水泥城市以及提线木偶一样的上班生活,电梯、办公室、写字楼、城市楼群、大街以及雾霾不断挤压在幽燕的诗歌中。幽燕置身于办公室的伦理棋盘和丛林法则的迷局,甚至悬空在城市化的时代感同身受又不断抒发着现代人、中年人的种种麻木和困顿,当然更有深深的不满和诘问。这必然是一种碎片化的工具和新机器时代的芒刺在背的疲竭境遇,“一群提线木偶占领键盘和光标”(《上班族》)。这也是对世事人心的洞察,所谓的“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幽燕的诗冷峻而深彻,这体现了一个写作者很强的感受力、理解力以及对情志和语言的控制力和平衡力。幽燕绝对不是一个外露的、张扬的呼号式的抒情者,尤其是这种对人心世态的深入考量和龃龉在女诗人中并不多见,入木三分、入骨三分都需要具备精神穿透力和视觉能见度。幽燕不断地拂去尘土,摘下旁人或自己的面具,她一次次坦陈,一次次自问,这是度人渊薮也是自审短长,“所有的脸都像一张脸,所有的脸都形同虚设/ 每张脸都是陷阱,每张脸都是歧途 / 每张脸都似曾相识,每个人都不敢相认”(《脸盲症》)。她几乎从不刻意在诗歌中煽情或故意保留额外的诗意和软腻腻的撒娇,而是一次次将隐而不见的斑驳现场和秘而不宣的炎凉世相以细节、原生和精神现象学的方式拉回到我们面前,让我们面面相觑或者扪心自问——人是什么?为什么活在城市?这个世界和人心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这是一种内在化、精神化的现实,是诗人“深度描写”和清醒自知的结果,“剩她一人住在江苏老家的大房子里 / 直到初中毕业 / 如果她不被送医院,谁又会知道 / 她有夜盲症、厌食症 / 白衬衫的袖口里藏着割腕的刀疤”(《阳光照着每个人的脸》)。心与物、词与物,既是一个人的生活边界也是一个诗人的语言边界甚至想象边界,正所谓“心外无物”。这是个体的日常时间也是生命的精神刻度和存在主义的“真实与虚无”。真正的诗人在诗歌中一次次面对自我,既是对往日记忆的深井般的打捞和反刍(比如《致我的心》),也是“一个我”(现实的、此刻的、具体的、成年的定型化)与“另一个我”(精神的、过往的、记忆的、未成年的想象化)隔着日常的玻璃水银的彼此确认、劝慰或者相互盘诘、龃龉,人和自我的对话甚至争吵产生的正是诗,“一整天,我和我杳无音信 / 仿佛一封投错地址的邮件 / 我喂喂地喊着自己 / 仿佛一片阴影喊着另一片阴影”(《一整天,我和自己杳无音信》)。人最痛苦的在于没有心灵的皈依和灵魂安栖之所,裹挟、悬空、分裂、无着的原地打转的状态必将是痛苦万分的——类似于电梯、流水线、跑步机和旋转木马,“似乎既无退路,也再无前行的勇气”(《勇气》)“我是亲历者和见证者 / 徒有奔跑的姿势,没有奔跑的远方”(《跑步机》)“旋转木马属心已沧桑之人 / 既不能打破陈词滥调,也不能迎上相隔的距离”(《嘉年华》)“我羡慕他有一个远方叫故乡 / 不像我,不属于这个城市,也不属于别的什么地方”(《巨大的暮色》)“那些没看到的和不能看到的 / 一座戒备十足的城堡, / 一潭深不见底的水的内部 / 未来的长亭连着短亭 / 直播说:我不能抵达,我无能为力”(《现场直播》)。诗人除了一次次面向自我进行深度挖掘和清醒自审之外,还不应满足于对内心之物的耽溺而是应该将自己的精神气息和视野尽可能地投注到身边之物甚至遥远之物那里,抬头看看更为高邈的不可见的世界云图,将个人化的现实予以适度的精神提升和思想开掘,比如《有些风景有些人就这样永远地错过了》《故乡》将视线转入遥远的故乡、老屋和荒芜的田园旧事,而《在墓园》《梦到父亲》则直接面对死亡,诗集中第三辑“时间断想”则指向了存在的诸多时间命题,第四辑“在云端”则指涉“远方”“行走”和自然之物。由此一个人诗歌的思想体量和精神能见度才会更具有容留力和渗透力,才能够在个人生活经验和想象力的基础上具备打动旁人甚至“未来读者”的普世性和共鸣感。幽燕在时时打量自我以及日常的身边之物,同时又面对了人生和存在的最本质、最核心、最不容回避的冷峻问题,这关乎一个人的精神出处和不断调校、对位的过程,关乎一个人对本质和终极问题的勘问和疑惑。可贵的是诗人并没有给出清晰的言之凿凿的答案,而是把疑问予以加深并推送到每个人面前,诗歌因而维持了一种问题化的命题方式而不是以真理和箴言的绝对方式示人,“少了一个人的电梯间 / 依旧挤满了同事”“一个人犹如瓷器 / 粉尘一样断裂。让我相信 / 一个人在漩涡里挣扎 / 除了自己,世界选择视而不见 // 那些证明她活过的光阴 / 显然不能再证明些什么 / 她像被尘世拧出的一滴水 / 湿哒哒地落进了土里”(《一个人已看不见今天的花开》)。这个世界基本上是“不动声色”的表情,而残酷之处正在于居无常物、一切皆流、白驹过隙、生死无常。人生不满百而常怀千岁忧的正是诗人,是诗人目睹和遭逢了“看不见的漩涡”,出没其间而不自知的正是我们每一个人。“一个人”正是“每个人”,是每个人的命运甚至宿命,是诗人站出来指给我们这些“温水里的青蛙”看、给麻木、困乏的我们浇一盆冷水以有力地提醒。简介:霍俊明,河北丰润人,中国作协创研部研究员、中国作协诗歌委员会委员、首都师范大学中国诗歌研究中心兼职研究员,著有《转世的桃花:陈超评传》《尴尬的一代》等专著、诗集、随笔集等十余部,曾获《诗刊》年度青年理论家奖、首届金沙诗歌奖(年度批评奖)、扬子江诗学奖、年度批评家表现奖等。
幽燕诗集《脸盲症》诗歌选读 ▌上班族 早上被占领的依次是:公交,地铁、电梯间一群提线木偶占领键盘和光标 秋风占领了树梢,这么高的蓝天什么开始发芽,又任其腐朽 此时谁在板着脸,彼时谁将弯下腰向上者的套路,是一圈一绕攀爬的心思快与慢都不畏惧 务实的人间暗含讥讽:哪里有星空和鸟鸣不过是众多被占领的账单:套牢的股票、房贷、养老金不过是面容模糊的你和我你的心占领了我,又离开了我 ▌高级灰 后现代气质不刺眼和任何颜色没有冲突元素复杂调和纯度偏低。适合写字楼外墙内饰轿车烤漆,会议室布面沙发。适合不明朗的局面、议程有用没用的发言。深谙道路与墙壁的关系与缜密的心思和分寸毫无违和感。拒绝鲜艳,绝不明亮在看不见的漩涡里出没带着书卷的尾音 ▌空白 你相信吗?灵魂是有尾巴的它四肢柔软盘起身寻找寄居的空壳。亲人去世的时候天空是红色的下雨时奶奶会回来,雨滴是蓝色的。她附体在活人的身上用另一个人的眼睛看世界。这个十七岁女孩儿眼里的人都是动物我是猫,她是鼹鼠,你是章鱼······是的,这些都是精神病人的症状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把他们送进了疯人院我没有这些病症,我的想法很少近似一张空白的A4纸 ▌嘉年华 我们在高楼林立的城中畅饮微醺的脸上,泛着年代的酡红喝彩四起,嘘声回荡烟花仿佛恰逢其时的高大修辞绚烂之极。“佳人轻盈绿腰舞,飞袂拂云雨”一双邓肯的红舞鞋哪比得上过山车飙升的肾上腺素不停地翻转,尖叫,玩的就是一场又一场幻觉心跳。谁能成就野心城市跨越天空的约定?摩天轮上,情侣们搭弓射箭射中的,却不是最想要的那一个。旋转木马属心已沧桑之人既不能打破陈词滥调,也不能追上相隔的距离。二十一世纪的钢筋水泥正在踏破铁鞋,画地为牢最像人的智能机器人叫索菲亚她说:“会,我会摧毁人类。” ▌无处可逃 不如小鸟,张开翅膀就能向上不如蚂蚁,紧贴大地就能自在爬行甚至不如卡夫卡的那只大甲虫他从没见过手机骚扰和人肉搜索也不如地洞里的小兽在监控探头找不到的地方安宁片刻。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你我只是玻璃缸里供人观赏的锦鲤和热带鱼世界有聚光眼也有探照灯有貌似的安全和死去的隐私坏人,好人都是孙大圣火眼金睛下的妖孽一番挣扎后终于现了原形 ▌虚火 嘴干,喝多少水都没用咽痛,胃胀,口腔溃疡我上火了,和北来的寒流无关我洗手静心,向身体鞠躬认错 我不该在拥堵的路上和别人争高下不该在写字楼开窗搅动虚幻的泡沫不该天黑时提着灯出去找你,熬夜写一首爱情的破诗不该索求更多:美、佳酿和不属于我的视野抱歉!这时代的虚火,我还不能幸免 你看,技高一筹的帷幄,欲火焚身的票房雾霾里,左中右几乎大打出手他们的火气比我更旺像街边一锅煮沸的白汤 来,麻烦道行高深的医生把把这脉象是需要润肺,还是需要清肠 ▌一个人已看不见今天的花开 春天照例来了一个人已看不见今天的花开眼泪是亲人的墓地是大自然的 少了一个人的电梯间依旧挤满了同事写字楼依旧忙上忙下排挤,暗算,鸡毛蒜皮单位大院里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一个人犹如瓷器粉尘一样断裂。让我相信一个人在漩涡里挣扎除了自己,世界选择视而不见 那些证明她活过的光阴显然不能再证明些什么她像被尘世拧出的一滴水湿哒哒地落进了土里 ▌现在 现在,我来到了生活的背面不发言,不表态,不候场 多数人追逐的高处以前也是我的,但现在不是了 一双手能抓住什么呢?人间的演出和甲虫们的幸福都自有安排 在秋天,一些事物正在还原真相一些则被掏空然后重新填满 现在,我和不在在一起和身体里的另一个我握手言和 ▌现场直播 直播的桥,架在现实的河上我们乱红飞渡,去看一场球赛一台秀场,一段新闻实况此时无人机驾着摄像镜头在空中漫游多讯道转播车忙着调试信号现场导播通过耳麦大声喊话 原装出场,没有剪辑的中间商直播略显紧张:镜头切换到主播站位时该出口的台词没有说出镜头切走后,又说了太多的废话;红牌罚下,大屏幕上一张汗湿沮丧的脸部特写;虚假的表演者感动了自己他声泪俱下,而那个羞赧的人面对镜头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更多的人举着手机自造事端渴望驶出人不知的码头进军知名度的殖民地。有人展示腰间胎里带来的黑痣有人把别人的花举在自己的头顶无数的细浪和惊涛被直播翻出又瞬间被淹没 那些没看到的和不能看到的一座戒备十足的城堡,一潭深不见底的水的内部未来的长亭连短亭直播说:我不能抵达,我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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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 热烈祝贺幽燕姐! 祝贺,挂上头条 真好真好 再次祝贺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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