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葱:《祖国诗篇》新书发布会答问
郁葱:《祖国诗篇》新书发布会答问1、今天上午,我们在第二十六届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上向读者推介您和张学梦的新作《祖国诗篇》,谈一谈这部诗集的写作缘起。
答:创作《祖国诗篇》是张学梦十年前的一个创意。当时我们觉得,这个题材总要有一些成熟的诗人来写,来展示这类题材应该有的品格、品位和高度,这也是我们一起创作这部作品的初衷。祖国和故乡一样,是一个让人动情的话题。这片土地生我们养育我们,我们期盼他的富足,期盼他的人寿年丰,也为他经历的苦难一次一次落泪,是落泪,实实在在地落泪。对故乡对祖国的情感,是一个诗人的天性和本能。我们写《祖国诗篇》,一个核心就是爱人,细腻或者深厚的爱我们的孩子,老人,男性,女性,爱植物爱昆虫,哪怕它是害虫,害虫也一定有自己生存的理由。不可回避的是,这个题材在一定时期内充斥着粗制滥造的作品,形式、内容上直白浅陋,空洞空泛。写作《祖国诗篇》要避免这种肤浅层面的涵盖和制约,要抒写这个国度人的丰富生活和真实情感。毕竟是两位成熟的诗人,在写作的过程中,内容上的多元和艺术上的品位与高度是我们考虑最多的问题。再一点需要强调的是,《祖国诗篇》中的诗作是我作品中的一类,可能是我长期做编辑的原因,我一直觉得诗人有两种责任,面对艺术的责任和面对社会的责任,也就是面对内心的责任和面对人心的责任,《祖国诗篇》显然属于后者。
2. 对祖国的爱是个十分宏大的话题,人人心中皆有,但很难表达,在这本诗集中您是怎么表达的?
答:我和学梦创作风格不尽相同,学梦写作偏重理性,善于宏大叙事,他才思敏捷,富有哲思和想象力;我偏重感性,创作风格细腻温情,语言有一种华丽的朴素,这种差异反而成为了我们的长处,对我们两个的写作是一种互补,使得245首诗篇形式多样,既有它的经典性、恒久性,也有它的丰富性和可读性。比如写到较为宏观的作品,像《祖国·我的第一首献诗总是这样》《祖国·采信希望》以及涉及到各民族的作品,大部分是学梦完成的,而其中的山川风物和那些细微的歌唱,像《祖国·华北平原》《祖国·祝福》《祖国·夜湘江》等,大部分是由我来完成的。一般认为这样内容的作品大多是放声歌唱、直抒胸臆的居多,追求恢宏的居多,但《祖国诗篇》中的许多作品是从细微的爱意开始的,既要有那些宏阔的表达,也要有人们在平和生活中所渗透的对这片土地,对这个国度的情感。渗透是一种力量,有时候比其他的力量还要有分量。所以我们在内容上注重了更多细腻的成分,温情的成分,柔软的成分。跟我们一贯的大气广阔的表达结合起来,使得内容上有了一些丰富性。写作这部诗集时我和张学梦内心有一个基本尺度:这些作品不是即兴的,而应该是恒久的;不是粗粝的,而应该是细致的;不是直白的,而应该是艺术的。前天我跟张学梦通电话时我们还在设想,《祖国诗篇》让我们磨了十年,下一个十年,我们再推敲甚至是再创作,丰富这部诗集的大气、深厚和广阔,再版的时候,
使它成为一部真正意义上的经典之作。
3. 一般多人署名的诗集,都会标明篇目的具体作者,你们为什么没有这样做?
《祖国诗篇》不同于以往诗歌合集,除了首页注明“张学梦 郁葱著”之外,书中的诗作都没有再署名,而且每首诗题目前面都有“祖国”两个字,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两个人合集,更像是一部完整宏大的长诗。这也是我们所期待的,我们想象一首诗就像一颗星星,让那么多的星星汇成星河。把一段段具体的爱意,拓展为普遍的爱意。这些作品是独立成篇的,但当他们汇聚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期待能成为一首博大的长篇作品。
4. 写作过程中,有没有感人的或者有趣的故事?
答:我这几十年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当好一名职业编辑,所以我写诗也是业余的。当编辑看稿子,把眼睛看坏了,视网膜脱落,我看这个世界是模糊的,我知道我应该写出更清晰的我期待中的祖国。另外我说一件相对沉重的经历,2018年的这个季节,我正在集中精力修改《祖国诗篇》的时候,我“冲浪诗社”的大姐、诗人伊蕾离开了,伊蕾的创作成就、诗的品质,我觉得在当代诗坛没有几个人能与之相提并论。那些天我走不出这个影子,稿子一直就修改不下去。2018年7月17号上午,我给张学梦打电话,倾诉我内心的苦闷,学梦问我:“郁葱,你有命运感吗?”我说“有,原来没有,现在有了。”学梦说:“好,这就回答了所有的问题。”这一句话,让我清醒了一些,明白了一些,也释然了一些,从那时,我开始认真修改稿子,并且给作品注入了更多沧桑感和厚重感。
5. 请互相评价一下对方的创作。
答:谢谢主持人给了我们互相赞美的时间。张学梦有大智慧,学梦是一位有着独特的敏锐、深刻、睿智、激情、朴素等等诗人气质的诗歌天才,他的视野和思想非一般人所能比拟,在当代诗坛,在我的同代人中,我敬重的诗人并不多,学梦是其中之一。他形而上,堪比哲学家,其实学梦就是个哲学家,他的思维和表达的理性与严谨让人惊叹。由于他生性沉潜内敛,因此他的艺术价值和诗歌成就实在需要中国诗歌界和河北诗歌界的再认识。张学梦的早期作品是现实主义的,一部《现代化和我们自己》最早使“现代化”这样的字眼入诗,在诗歌界,张学梦磊落坦诚的胸怀,平易随合的柔肠,对名利淡泊超脱的性情是得到大家公认的。他总是明确拒绝那些虚浮的名声,早年他辞去了所有社会职务,有一次我看唐山市作协的名单,他连个理事都不是。张学梦很少参加活动,这种过分沉潜成就了他也制约着他,成就了他的文字,但制约着他的声名。我们两个性格中有太多相似之处,沉潜低调不张扬,我主张接近诗,远离诗坛。我基本上不参加诗歌界的活动,也不开自己的研讨会,今天不开,以后也不开。像今天我们这样的发布会,在我出版另外几部著作的时候出版方也曾经策划过,但都被我婉言谢绝了。之所以来参加《祖国诗篇》的发布会,一是张学梦和我都是理想主义者,也都是理性的爱国主义者,写出了一部这样的作品,像完成了宿命中的一个使命,我们内心踏实了,想表达一下我们的心情。第二点是由于花山出版社,他们出版这部著作付出了大量的精力,尤其是花山文艺出版社的社长社长张采鑫,从这本书的策划甚至包括一些细节方面,作品的内容、编排、开本、装帧等等等,都非常专业、非常细致的在做,我是个很苛刻的人,每次校对完后,采鑫都亲自盯着把这些文字修改好,使我们见到了现在这部相对完美的作品,我对花山出版社,对采鑫,对建国的专业和敬业精神所感动,他们是非常纯正的职业编辑。再一点,我这次来实在是想见见学梦,我们也已经12年没有见面了。
6. 下一步的创作打算。
答:我觉得对于一个写作者说来,在不同的年龄段,都应该有那个阶段相对的经典。到了我这个年龄,经历、思想相对深厚和成熟,有底气,应该有属于这个年龄的作品。记得去年夏天我去看望94岁的著名作家徐光耀,《小兵张嘎》的作者,那是一位有着非凡的艺术品质和风范的老人,老人对我说:“不要急,哪怕用10年,写出一部能压得住心的作品。”“能压得住心”,这五个字,就成为我以后写作的基本尺度,我对年轻作家们也谈过我的这段经历。当然。这样的作品不一定是诗歌,比如我今年写了大量的其他文体的作品。但是我想对于一个诗人来说,无论写作什么样的作品,那些文字一定会充满诗意,一定会充满温暖,也一定有属于自己的对这个世界的理解,谢谢大家。
2019年8月23日
附:人,人们与祖国
——《祖国诗篇》序言
□张学梦 郁 葱
我们始终认为,祖国是一个神圣的让人心动的概念,她属于人的灵魂的那一部分。在这部诗集里,我们在展示诗人眼中的人、人们和祖国——草坪与博物馆,事件与器物,色彩缤纷的民族生存形态,山、河、草木,文化遗存与创造,现实与恒久,历史与当下,以及每个人体味到的这个国度带来的温情……
祖国的诗意是普遍的,爱是普遍的。我们试图表达一切永恒元素和短暂现象:阳光镀亮的一粒沙、少女的一个微笑、伟大人民、寻常自己、具象与抽象……蕴含激情或者沉重的诗句覆被在凌晨和黄昏,亲情、感情、悲情、温情,无须创造,只要采撷,俯拾即是。而所有的乐章,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简单歌唱,这些宏大与温润、交响诗与小夜曲,只要一阵轻风吹来,就会轻轻地碰触到我们的动情点……
这种情感不需要前提和解释,生于斯长于斯,是诗人的基因,是诗人抒情的缘由。这是自然的,是诗人从胎中带来的情结。我们表达的大爱、至爱、博爱与生俱来,并且在深厚的现实之远。
在我们取得共识的诗歌精神中,祖国是一个照耀性的高度。在我们近似高峰体验的眷恋的那一刻,她覆盖了我们关于人类福祉的宏大叙事和关于生命个体的私密话语,为我们散漫的心灵飞翔和起落确定了元点。
祖国不是一种选择,而是一种宿命,祖国与我们一生一世的维系,这里的人、人们和祖国是任何诗歌纪念碑的基座……
基于此,我们写下了《祖国诗篇》。这是两位中国诗人对祖国归属感的申明、确认与强调,在我们感受的温暖、甜美、痛楚、深邃、感性和理性等诸多情绪中,我们完成了两位中国诗人史诗般的创作经历及其文字。
感谢花山文艺出版社社长张采鑫先生、总编辑郝建国先生,他们杰出的出版理念为这部作品的问世提供了可能。感谢这部作品的责任编辑申强,责任校对李鸥,装帧设计陈淼,他们为《祖国诗篇》的出版付出的细节性工作一直使我们感动。
是为序。
2019年6月30日 https://h5.sinaimg.cn/upload/2015/09/25/3/timeline_card_small_location_default.png北京 · 国展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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