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诗是为了对抗生活的平庸》
1976年,我出生在萧山。我的经历中没挨过饿,吃过苦。我成长的年代,同时也是萧山发展最快、变化最大的年代,经济飞速发展,人口膨胀,新兴事物急剧涌现。但是,同时也带来不少人的精神萎靡、坍塌,传统文化受到巨大冲击和怀疑。中学毕业后,我到企业工作,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但是时间不长,我看到周围的人都在自主创业,生活比自己滋润,就再也坐不住了。听说拉土石方赚钱快,我创业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借钱买了一台自卸车跑运输。2000年左右,社会急剧转型。初入这个行当,我是处处碰壁,不是被村里的混混拦住车交买路钱,就是被环卫、路政、城管、交警拦下交罚款。在同行的开导下,我渐渐知道别人为何一路绿灯,我为何寸步难行。当时时兴打点、送礼塞红包,只要学会了这一手,你基本就有保护伞,吃的开了。渐渐地我认了几个大哥,吃吃喝喝,有了靠山。时间久了,胆子也大了,渣土偷倒,泥浆偷排,别人不敢我敢,昧心钱也敢赚。几年下来,我又陆续增添了几台车,像个小运输队了。现在想想,它当然是充满金钱欲望的,是多么不堪。
我的人生第二次转型和我的写作基本是同步的。2010年左右,萧山撤市设区十年后完成了融入大杭州,从小城市到大都市的华丽变身。这一时期,自然、生态、和谐发展已经成为政府工作的重中之重。国家整肃党纪,依法办事成为必须;同时环境治理,传统文化继承与保护提到了工作前台,出台了大量惠民政策,仿佛吹来一股清新的风。那段时间,我突然发现自己像个一直在黑夜行走的人,知道星光的可贵,需要找一种新的活法。
我抛弃了老行当,推掉了应酬,开始读书,和一些诗人来往。2008年,我开始拿起笔写作。我希望通过我的笔,把我看到的当下记录下来,同时通过我的文字,让更多的人来关心我的家乡和我家乡的人民,当然, 在这个过程中也让自己感受到人世的清明和生命的单纯。
“虽然,很多人说文学是自己照亮自己的事业,写诗是自己点燃自己的劳动;虽然,很多人说真正的文学需要寂寞、孤独,有时甚至遭遇一个时代的漠视与误读。”但是在我看来,写诗需要一份从容、一份坚定与坚持。
近些年,在写诗的同时我重新拾起家传做传统服装定制的营生,我总把每一个文字当作扎在面料上的每一针,把做好一件旗袍当作写好一片锦绣文章。我希望我的衣服和我的诗一样,以干净和单纯显示自己活的生命。
如果说我过得热闹,并不孤寂,那么,我宁可称自己是个伪文学工作者。我想说,我的写作不是单一行为,不是脱离母亲,脱离家庭,远离族群的事业,写诗最终使我获得了内心的安宁。当然,这也使许多为诗找出的理由和希冀显得多余。
“诗是情感的渡船,经验的盘扣,人间的烟火。”是人类永恒的东西,清澈透明,就摆在那,一脉相通。凡浑浊作态的,皆厌弃。单纯、干净,心无旁骛,是真正的生命之美,是各种苦痛淹没不了的。做人不该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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