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诗书画官方 发表于 2019-12-2 10:27:29

朱春泗的绘画情缘

本帖最后由 中诗书画官方 于 2019-12-2 10:29 编辑

W020191024495225823662.jpghttp://shuhua.dzwww.com/qlyt/201910/W020191024495225823662.jpg朱春泗近照山东大学生物系微生物专业毕业山东出入境检验检疫局高级工程师(现海关)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女画家协会会员青岛市美术家协会会员
与绘画相关的日子,都是快乐
——我的绘画情缘

  五六岁吧, 家中墙上脱落了年画“天女散花”,其反面清晰优美的轮廓,强烈吸引住我的眼球,第一次拿起铅笔,跪在床上描摹。这应该是第一次动笔。  十一岁时读初一时,第一次拥有几毛钱,左右掂量,买来中意已久的彩色连环画《三毛流浪记》。该书封面是天蓝色背景,三毛戴着红领巾,正手持一把大喷壶在浇花,好美的画面!学校的大板报征稿,我找来一张大白纸,用铅笔和蜡笔画了这幅画,只不过把三毛改成了一个扎蝴蝶结的小姑娘。此画一上专栏,引来老师同学围观,赞美声不绝,我好开心,偷偷地乐。这是记忆中第二次动笔。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要送给国内孩子一份最好的礼品,非精品连环画莫属。我指的精品连环画,并非是针对装帧与印刷档次而言,而是指文字与绘画内容的艺术价值。  至少对于儿时的我是如此。  手中只要有几分钱,肯定是一溜小跑着直奔租赁连环画的书摊。那种被连环画所诱惑所牵引的兴奋,似饥饿的孩子直奔一桌肉红菜绿香气四溢的美餐。  书摊设在一所公园内的大树荫下,是铺展在草地上的一张大大的黄色油布,几百本连环画整齐排列着,象是一道道美味的佳肴。孩子们的眼睛贪婪地在搜寻、比较、犹豫着挑选。选择必须是慎重的,毕竟自己手中仅有那么几分钱,物有所值,才不至于后悔。  至今记得,一分钱看一本薄的连环画,二分钱看一本厚的,三分钱看一本上下册。对于我,一般最多也就拥有五分钱。  最划算是两个孩子一起去,躲在书摊主人背后的长廊栏杆上坐下,互相交换着偷偷读完,那相当于节省一半。但是一定小心,不可以被发现,否则是很难堪的,尤其女孩子脸皮薄,交换以后心里砰砰跳,好象做了小偷一样心虚。好在书摊主人并不严厉,对我们几个常去光顾的、安静又爱书的小女孩,他基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侯看见我没钱了,起身了,但仍迟迟挪不动脚步,两个大眼睛痴痴地在某一本书封面上留连,他就拣起那一本,无言地递给我。我那个高兴啊!  那时的孩子,要求不高,只一点点快乐就足够了。  在全身心投入到连环画欣赏中去的时刻,那份陶醉与幸福是无可替代的。记得贺友直绘画的《山乡巨变》曾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不是因为他把人物画得多么美,而是因为他把每一页画面内容布局严谨到了让人无可挑剔的地步。比如一班乡镇干部在开会的场面,他分成七八页来画完,每一页透视的角度都不同,正面、背面、左右面、俯视、仰视,其“绝活”在于,场景中所有人物、桌椅、扫把畚萁茶壶等物件、门窗梁柱、趴在窗台上睡觉的猫、吊在屋梁上的竹篮,全部都在视觉的调整变化中象照片一样准确地出现,而且是动态的,比方刚才打盹的人睁开了眼睛,刚才喝水的人放下了茶杯,趴着的猫竖起了耳朵,继尔弓身准备跳跃,各个人物动物随着故事内容向前发展而栩栩如生地变化着,但是每一个静物都准确地展现着不同角度。记得当时我反复研究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任何漏洞,太佩服作者的匠心独运和高超技巧了,因而牢牢记住了“贺友直”这个名字。  华三川成为少年的我崇拜的偶像之一,是出自他为长篇小说《上海的早晨》绘画的彩色插图。这些插图仅有十几张,却强烈震撼了我。在没有媒体传送视觉信息的上世纪六十年代,华先生通过画笔展示给少年的我另外一个世界,一个灯红酒绿、高楼林立的大都市里、一群气度轩昂的达官贵人和他们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的女人,这些女人精致的面容和被旗袍衬托的窈窕身姿令我心动,初识女人的曲线美原来可以这样来刻画。  华三川典雅精致的笔法与这个中产阶级生活群体的氛围极其吻合、相得益彰且细致入微,让我这个在县城长大的土孩子充分展开了想象,认识到中国曾有个贫富悬殊的上海滩十里洋场,在那里,智慧、冒险精神与文化不成比例地分配着人的财富,大起大落地捉弄着人的命运。  后来,我专门寻找华三川绘制的连环画去读,越来越崇拜于他华丽流畅、简洁优美的的人物造型曲线,他让每个人物都那么潇洒而有个性、生动而不张扬地出现在完美的构图中。他笔下精心描绘出枝叶繁茂的租界花园、月夜里宁静温馨的别墅灯光、车流如水的喧闹南京路、骑在高大洋马上头戴钢盔、挥舞皮鞭、跋扈嚣张的外国巡警,都深深刻入我的心底。  少年的我明白了,连环画其实是多个完美画面的连接和组合,每一幅都是精品,都需要调动作者对生活的感受和艺术的积累,然后驰骋开丰富的想象力去构思,同时更要通过实实在在的艰苦劳动,一笔一笔去描画。三者缺一不可。  《三毛流浪记》中张乐平笔下的三毛,方方的大脑袋,三根筋挑着一个头,凹陷的眼眶里转动着一双惊惶无助、自卑、善良而天真的大眼睛,翘起的三撮头发、圆鼻头和紧闭的嘴巴显示着他对命运的不屈不挠。这看似夸张的三毛形象,是旧中国数不清流浪儿童大军的缩写,深刻地表现出群体的特征。人们一边在读书,一边会跟着这个苦命的小小孩子去流浪,去体验他日日经历的悲酸与惊险。尽管张乐平画的是漫画,但很容易看到其深厚扎实的艺术和生活功底,是对真实生活状态舍繁就简的萃取与升华,正如相声、小品提取了语言的精华一样。  从张乐平那里,我知道了漫画连环画的艺术魅力。
  文革来了,十五岁的我和十六岁的姐姐作为“走资派”子女被驱赶到农村.,  在那只能看见日出日落、只能听见马嘶犬吠的穷乡僻野,极度闭塞的环境让人窒息。没有书籍,没有电灯,没有广播,甚至连一张报纸、带字的纸都找不到。这种文化的囚禁、信息的真空带给人的痛苦,远远超过没钱买衣服鞋子、没权利入党入团、没权利与家人团聚、没权利就业及参军、入学更痛苦。所以,拿起简单的纸笔作画,成了我和姐姐全部的精神寄托。  由于成分不好,是来接受改造的,生产队很穷,我们干活三年没有分到一分钱,造反派又扣掉了我们家所有生活费,我与姐姐最困窘时两人共有五元钱积蓄。两个女孩,没有内衣,没有枕头,连顶草帽也舍不得买,唯一舍得消费的是买一毛二分钱一大张的白莲纸,裁成小张作画用。  阴雨天,生产队不出工,便是农民们的假日,也是我们姐妹居住的小屋最热闹的时刻。成群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夹杂着个别胆子大却腼腆的小伙子都来向我们要画。通常都是姐姐为主我为辅,画出一张又一张人物画:高举红灯的蓝衣李玉和、红衣李铁梅;跳芭蕾舞的喜儿、大春;打虎上山的杨子荣、小常宝等,基本都是8个样板戏里的人物,个个英姿飒爽。  得到画的姑娘们都欢天喜地捧回家,极其小心地贴在烟火熏不着的炕脚上或闺房里,破旧的草房棚壁顿时熠熠生辉。  从我16岁到19岁这3年多,真说不清为老家的乡亲们画了多少张画。回想起来,当时我们姐妹居住的小土屋,其实成了前下舟庄的文化站,也是我俩艺术实践开启的地方。  真的很怀念那些最初的作品,怀念那贫穷而宁静的时光,想念那些朴实而热烈的年轻姑娘们。那些拙朴稚气的画作,寄托着我们对政治上重见天日的愿望,寄托着对家人深切的思念,更寄托着对乡亲们的浓浓乡情。  寒来暑往,雪落花开,压在我们姐妹心头难以释怀的只有四个字——“我要读书”。怀着一线希望,我俩从自己作品中选出几幅好的,并写了一封要求入学的自荐信,寄往我们俩心中的圣地浙江美院。盼望是胆怯的、朦胧的。没多久,却意外地接到了回信!那是一份怎样的惊喜啊!  还依稀记得,执笔者是一位老教师,他饱蘸心血为我们写满五页纸,其中有对我俩美术志向的鼓励、对作品的客观评价、对当时大学管理体制和入学体制的介绍,也有对自己被列为“臭老九”、被剥夺了招生及带学生权利的无奈,更有对无力协助我们这类孩子入学的内疚、痛心、愤懑与强烈的不平。此信文笔流畅、言简意重,透着一个知识分子对中国文化灾难的担忧、对美术事业的执着、对青少年一代的关切与期望。  读完信,我们姐妹虽相对无语,却心潮汹涌。  老教师的鼓励在我们荒芜的心头点燃了一盏灯——只有被囚禁的人,没有被囚禁的青春!也许从这一刻起,我们决定不在这荒僻乡村沉寂下去。进不了大学,还有别的路!我俩克服了经济上及其他方面许多困难,合作了一幅名为《英雄槐》的大幅年画,几经周折,由寿光县文化馆张宝元老师推荐送入当年省美展参展,竟意外地获得了二等奖!  这是我们姐妹向艺术进军的第一次成功尝试,也是得到的第一次公开认可,同时,也是我们向命运的第一次正式抗争。那一年,我十八岁,姐姐十九岁。一无所有的我们,只有用自己的笔和信念,让社会听到我们的声音,关注到我们的存在。
  在省商检局工作的31年期间,可谓战果辉煌,主要成绩是:获得国家、省、市各级科技进步奖、专业论文奖 18次;获得岗位先进工作者证书13 次;起草制定国家级标准、部级标准、行业级技术标准、规范、技术规程等共计15个……..  历史翻过去光荣的一页,鲜花簇拥下,快乐退休!而且决定急流勇退,谢绝一切聘请,绝不回头从事相关事业,把下半生时间,全部交给原本属于我的艺术.  除了每周二次的舞蹈课,我几乎把全身心都交给了绘画。2009年开始,先后加入了中国书画院山东分院、山东女书画家协会、中国散文学会、青岛市美术家协会、中华海峡两岸书画艺术家协会等专业组织.为保证自己的绘画时间,退出了已经考入的合唱团。  2009年,我的随笔《父亲速写》获得了青岛市国庆60 周年征文一等奖。在府新大厦礼堂上台领奖,倍感自豪,因为一等奖只有我一个人。  退休十一年,我先后在数十家报纸、杂志上发表绘画、散文、诗歌作品五十多次、计近60个版面。我还参加了约二十五次美展,其中包括中国日本女画家联展、日本东京书画协会年展、美国硅谷艺术中心画展、中国质检系统画展、山东博物馆画展、临沂世界艺术品大展、山东颐心画苑画展、山东人大系统画展等,2014年春和2018年秋,分别在聊城市、济南市举办了姐妹二人联合画展。
  与绘画相关的所有日子,都是快乐。  我的爱好及艺术偶像不仅仅是限于画家, 还有国内外作家、作曲家。他们永远地站在云端里,高高地、微笑地望着我。他们的经典艺术奇葩作品,早已经凝结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永远会让我激动、让我追寻。  以热爱为动力的事业,无可阻挡。当然,磨砺与努力在哪里,积累和果实就在那里。  2019年10月19日朱春泗写于青岛W020191024495226453097.jpghttp://shuhua.dzwww.com/qlyt/201910/W020191024495226453097.jpg

页: [1]
查看完整版本: 朱春泗的绘画情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