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过年
这个春节,清水江像个失忆的老人
平静如一面镜子,反复辨认我
越过中年的容颜
腊梅眯着眼,三缄其口
芦笙再婉转也无动于衷,我试图
用乡语试探每个久远的细节
可是,江面腾起的薄雾缭绕
拦住了我的去路
远处,爆竹依稀
一声比一声显得厚重,亲切
我要的,不在漂泊的路上
而是久违的蛙鸣和土墙缝里
孤独的凤尾蕨
这些天,我一直在父亲的皱纹里
被母亲的便衣包裹着
走在放学的路上
听到母亲盼儿归的呼唤声
山,还是原来的走向,家却老了
我的记忆
需要多少米酒慢慢浸泡
才能从一场一场的微醉中
慢慢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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