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荑
柔 荑请原谅我,这么矫情。
在冠状病毒疯狂的二月,
想起了《诗经》,想起了两千多年前的春天。
想起了那位走在春天草地上的美丽少女。
想起了她采桑的时候,
那双如柔荑,如凝脂的玉手,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娇俏模样。
那幅一直美到今天,春光明媚的画卷。
请允许我,这么惊愕。
在冠状病毒嚣张的二月,
我没有看到湘楚大地,早春二月青草的鹅黄。
我看到了一个花季少女,皴裂的手。
一双本应是十指尖尖,嫩如柔荑,肤如凝脂的玉手。
一双在《诗经》中美丽至今的手,
还应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娇俏模样。
可是,我看到了一双手。
一双皴裂的像是我熟悉的干涸的戈壁裂纹的手。
一双密布的血丝像是我曾经抚摸过的胡杨树皮的手。
即使是透过图片,我也感受到了那揪心的痛,
感受到了这双手一次次泡入消毒液、洗手液、滑石粉中,
那感同身受的痛,那蛰刺的浑身颤栗的痛………
这些痛,这些刺痛国人眼眸和心灵的痛,
还没有终止,不知道还要忍受多久。
那双皴裂的手,也不知道还要皴多久,
或许还要更加皴裂,还会沁出更多的血丝………
请允许我,这么悲伤。
因为我看到过,也曾经握过这样皴裂的手。
那是在筑路工地苦干一生的父亲的石挫般的手。
那是在家里家外操劳了一辈子的母亲粗糙的手。
那是在绿皮列车上工作十多年的妻子皴裂的手。
我不想再看到这样的手,可是
在这个寒冷的早春二月,我看到一个花季少女的手。
一个像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娇俏女儿的手。
一双皴裂的像是神州大地经纬线的手,
摆放在了这片历经苦难的土地上,
在拯救着更多嫩如柔荑,肤如凝脂的手,不再皴裂。
2020年2月2日晚,有感湖南省儿童医院感染科22岁护士胡佩皴裂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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