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手表
画手表
文/王永
当我还不能驱使两条线，椭圆且笔直行走
就像不能握紧童年的车轮蹒跚
伸出小手。习惯黏着妈妈
神奇的蓝色笔记绕过手腕仿佛充满魔力
时针，分针，秒针，从不嫌弃它们
从1开始，12结束……
可以想象它怎样从孩子长大
妹妹，我，妈妈，爸爸，仿佛拥挤在
一个称“表”的空间
幸福伴随，咔咔，咔咔
不知不觉表带逐渐弯曲。成长的相互改变彼此
房屋变得宽阔手腕上的表也消失不见
日子依然忙碌“你”成为抽屉里一粒尘埃
曾经的童年嘀嗒，嘀嗒，时刻敲醒
折断的指，真
2020.2.19
江雪
文/王永
我的故乡没有大江也没有茂密的林
唯一那条以“唐河”命名的河也被腰斩
2000年后双眼依然喷射，怒火
当涌动失去支撑，向谁控诉
愧对祖先留下名讳。风，成为投名状
每粒骨骼被血染成大写的冤
抚慰麦苗，抚慰空荡的华北
死亡和希望之间有生灵不懂的慰藉
母亲抱紧孩子，窗外跌落心事
丢去温度的玻璃杯留下问号
雪，何时变了模样
苍天用一滴滴铁石叩拜人间的神明
故乡有雪满怀委屈，总想用利刃揭穿虚掩
母亲
文/王永
一次次唠叨，老了，干不动了
一次次挺起倔强腰杆
似乎那三亩农田是除了孩子外最亲
锄头，铁锹，丝毫看不出年迈
尽管被日子打磨出纸一样的锋刃
芳华到银丝占据，最美时光交给农活，一日三餐
院落远离灰尘庄稼结满笑容
儿子，女儿，孙子，孙女……
后背从山峰到低矮只为这个家
时常劝说，该歇歇了，地能不种就别种了
值不了几个钱
“土地不养闲人”，因为是农民
朴素的言语让我汗颜，愧疚。田野一望无际，雨水滋养乡愁
2020.2.20
也说人生
文/王永
光第一个醒来，即使有霾
窗棂布满陷阱缝隙处眨着眼睛
这个春天走出去成为奢侈的事儿
除了红色数字我依然深信这个充满希望的季节
会带来好消息
麻雀比昨天更喜欢歌唱，干枯的柿子树上身影依偎
我需要抱紧另一半
天空蔚蓝多像诗人笔下幻想的安逸
从删除“疫情”那刻，做一个隐忍伤口的人
疼，自己忍受，而不是放任逐流
“朋友圈”血液蔓延，原谅我懂得太晚
此刻希望成为云南白
曾经剥开展示的暗夜需要燃烧
二月，晴。老辈儿常说好事成双
特殊日子期待南方也一样
2020.2.22
雨水
文/王永
心随冬季沉睡，初春，忘记醒来
撕裂愈合之间需矗立墓碑
雾让幸福凸显久远短暂行程仿佛已过半个世纪
我愿意离别被隐藏
后背你散发温热。拥挤
不知名鸟儿听不见重复歌唱
定格虚空的影子，假装这不是活着的借口
杨树探过桥头昏暗的路上努力找寻
弥漫让未来庄重不可触摸
垂钓者甩出诱饵，被悬挂的身不由己
雨水无雨，风自东北而入，阴
2020.2.20
二月，你看那些花儿
缅怀刘章先生
文/王永
这个二月，似乎注定了什么
残缺日子一个又一个亲人
远行与远行者之间，留下孤独村口
安静等待
有条路任你我招手望不见归来
下雨了，你听，呼唤
期盼怎能用一场春雨来救赎
那是一位老人流下的泪
你说过家乡的山不会老去，熟悉的羊群
咩咩咩……
依然讲述离开后的故事
如今你走了，大山从此少了一个孩子
你真的走了吗，不。
你没有离开，看那些花儿
都活成你的模样
2020.2.21
锦瑟
文/王永
与昨日安静许多。窗外
或许因为礼拜天大家都可以“静”一下
麻雀停止喧哗，我可以慵懒像只猫趴在床单上
因为手背冻伤肩膀裸露才睡的踏实
并不是所有事物都喜欢热
窗帘舒展仿佛两个世界
而我似乎习惯门里的安全感
离别久了会思念正如相守久了背靠背一样
远方花开了荒芜的脚手架等待伊人自远方来
梦中那片沙漠脚印排成长梯，回首时
胡子里住着荆棘，柔情
2020.2.23
雨水迟
文/王永
杏树探出惊奇这个春天让太多绿色小心翼翼
燃烧只需一颗火种
胡同成为邻里间遥远距离
你和我也是因为一场疾病而陌生
预报说有雨，而我早已习惯用迟疑面对
未知事物
窗外裸露饥渴，知道它还没如约而至
我需要按下心把一首诗读完
这个春天寒冷再等时间，寻找远去的借口
敲击秒针嘀嗒，嘀嗒……
仿佛一场雨，即将来临
安抚博弈中的人群
雨水
文/王永
心随冬季沉睡，初春，忘记醒来
撕裂愈合之间需矗立墓碑
雾让幸福凸显久远短暂行程仿佛已过半个世纪
我愿意离别被隐藏
后背你散发温热。拥挤
不知名鸟儿听不见重复歌唱
定格虚空的影子，假装这不是活着的借口
杨树探过桥头昏暗的路上努力找寻
弥漫让未来庄重不可触摸
垂钓者甩出诱饵，被悬挂的身不由己
雨水无雨，风自东北而入，阴
手擀面
文/王永
面粉来自小麦，小麦来自土地上劳作的爹娘
水，加点盐，或许是生活味儿
日子或急或缓从不停歇
生活仿佛一张网遮挡步伐，我深陷其中
许久不曾这样，亲手做一顿简单的饭孝敬双亲
离别比星星还要多，守候则像月亮
早已忘记怎样才能切如细丝
刀在母亲手里亦如年轻时锋利
皱纹堆砌，我仿佛把自己丢在锅里
葱花，炸酱，……
何须达官显贵，何须登山远求
爸妈，儿女，妻子，一碗面，菩萨
二月，未央
文/王永
好事经不起念叨，比如年
比如，对你许诺过相守
坏消息依然显露头角，灌溉下麦田杂草并肩
摇摆
这个春天因一场风变得吝啬不安
鸟儿某个清晨会突然安静，叽叽喳喳停顿消失
仿佛陌生人用沉默诠释活着的意义
我和你最终败给柔软败给车票上熟悉的黑
活着未央，且小心翼翼，二月临近终点
柳树思绪渐生开始咀嚼黄色
也曾用年少埋藏渴望，梦想英雄冲破禁锢
那挺起的姿态有北方男人某种特性
雨水渐多把影子植于草莽和那些绿芽儿一起
等待下次枯萎时魂归故土
202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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