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祝发能短诗选》 张 况
序《祝发能短诗选》张 况
贵州省六盘水市作家协会副主席、青年诗人祝发能与我缘悭一面,而他的诗名和作品于我却并不陌生。过去几年的一些诗歌刊物上,我拜读过他锋芒内敛、颇具时空穿透力的部分诗歌、散文和散文诗作品。
生活经验总在他的作品背后透射着睿智的光芒,让人感到温暖、亲切。这是祝发能作品给我留下的印象。
答应为他的短诗选写序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一团糟似的生活却总让我心力交瘁不遑宁处,时效性极强的日常工作在起起伏伏中压过来压过去,一浪接一浪,我直似一个并不熟悉水性的旱鸭子,在茫无边际的大海中艰辛泅渡,我颇感茫无头绪,只能且沉且浮,甚至有些盲目地扑腾着不让自己溺毙。在物化世界里获取可怜的食物,然后飘萍似的苟延残喘。拖家带口,生计牵迫,我必需努力做事,然后目送我的青春在忙碌和并不宽裕的生活场景中逐日老去而无可奈何。
为序之请,一拖再拖,很是过意不去,甚感对不住祝君的那份热情与信任!
我的心总在渴望着诗歌温暖的抚慰,而朋友们的佳作无疑是对我生命的一种润泽。作为诗人,我时常羡慕朋友们幽哉悠哉的生活状态和写作姿态。
祝发能对我说:“我的诗在民间,而不在诗坛。”
这是一种追求自由的写作姿态和享受诗歌抚慰的写作方式!我钦佩他这种不抱功利的写作理念和诗意追求。我仿佛看见眼前有一种孤芳自赏中逸出尘寰的洒脱与自在轻轻拂过原野,漫山遍野都是些不知名的花草在风中摇曳。
祝发能是一位具有独立精神觉悟的诗人,他作为智者而存在。
诗坛这些年并不纯粹,不少刊物价值迷失、不少编辑浮糜丧德,作品优劣退居其次,才华并不重要,登作品、发组诗不少是凭关系、互相交换、互相提携的,参赛、评比、出诗集、提名获奖一类,有些甚至还需交一笔赞助费、劳务费、参赛费。一些八面玲珑、热衷“参赛获奖”、“评最佳”的“诗人们”绞尽脑汁在做“讨好、买通”的“诗外功夫”,他们平庸粗糙的文本、萎琐荒诞的诗句、献媚龌龊的贱笑,直弄得人浑身不自在。凡此种种,不一而足。诗坛媚俗、粗俗、流俗如此,想想不免令人感到可悲可叹,复又感可怜可笑。经济社会难觅夷齐之风,诗人祝发能宁在民间不与争名的那份澹泊,反倒令我起敬,他热爱诗歌,对得起良知,也对得起我的这篇序言。
祝发能是一位具有生命觉醒的诗人,他作为悟者而存在。
在我看来,诗歌是良心、是爱,诗歌是天使,有时也是血泪。
诗歌里的祝发能,总在自言自语中完成与自己内心世界的深刻对话。他的文本在纯属巧合和无法对号入座中,展现出独特的语言表达方式,诗句里全是他捂着自己胸口拽出来的独白和絮语,他其实是在敲自己的锣鼓唱自己的戏。生活经验与人生体验的积累,这些年变幻出闪光的诗句,折射他为心灵歌唱、为众生诉说的光芒。
读祝发能的诗,我私下有时就想,祝发能心中一定有他自己的上帝和独一份的信仰。否则,他怎会写出“叶子落了,树就轻了。”;“站着是树的本分。”;“岸是长江的翅膀”一类的诗句来。那是冷静的脑海中开出的瑰丽之花了,是灵魂深处突兀无比的哲理拷问。倘不用心,是很难读懂其中含义的。
“一只乌鸦在半路上失去了生命/ 被茁壮的野草野花埋葬/ 回家的灵魂/伤痕很美/ 歇在了神龛上/ 我是你的祭品。”(《这块土地》)。土地是一切生命的发韧之所,诗人的爱朴实的像土地的颜色。祝发能似此殉道者般的歌唱,该让许多庸俗的诗匠汗颜了!
这就是诗歌的力量,无可比拟!
我很少在功用和道德层面高估诗坛,但在祝发能的诗句里徜徉,我承认我是愉悦的。在诗人构筑的童话世界里漫游是快乐的。
略带寒意的春天,我把这个周末交给了诗歌,我的内心是温暖的。万籁无声,我没有必要再说些什么。
此际,祝君的诗歌是照亮我寒夜的灯盏。
2009年2月8日 佛山石垦村南华草堂 灯下
(张况,著名诗人、文学评论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理事、广东省作协主席团成员、佛山市作协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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