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一个人已经无限无限美好 | 王小妮
本帖最后由 诗坛快递 于 2020-5-4 20:32 编辑作者:王小妮,1955年生於吉林長春,詩人。1982年畢業於吉林大學,畢業後曾任電影文學編輯等職。2005年到2012年任教於海南大學人文傳播學院,現居家寫作。作品除詩歌外,涉及小說、散文、隨筆。著有詩集《我的詩選》《我的紙裡包著我的火》《半個我正在疼痛》,散文集《安放》《一直向北》等。曾受德國幽堡基金會邀請赴德講學,獲美國“安高詩歌獎”、中國“2002年度詩歌獎”、以及第二屆“華語文學傳媒大獎”年度詩人獎等。
床上堆滿溫和的棉花製品
棉花們自己松松地跑動起來讓人感覺冬天最好我想我今後不再期待別的什麼季節。
永遠躲在冬天的下面。棉花的魔力使我睡下去還能醒過來醒來還留在這個人間。
可是我並不認識一個種棉花的人是他們千手千眼把暖和這一群早上的小綿羊都都都都帶過來。
雪止步在北方我的心前方一片白茫茫。在亞熱帶由我負責生產最好的棉花。
還有多少時間讓我享受發青的冬天享受棉花的慈祥。總要留一個特別的人能享受矛又享受盾。
荷塘鬼月色
荷塘是漆黑的。冬天霸占了荷塘﹐存放这一年的尸体。哪儿有半丝的月色。
12月里闲适的枯骸演戏的小鬼们舞乱了月亮的水面。焦炭还要再披件灰烬的袍子干柴重新钻进火寒冷的晚上又黑了10倍。月色水一样退回天上的盘子。
那片魔沼里的蛙偶尔滚一下冰凉的鹅卵石想招回光亮﹐想刺破这塘死水。可是鬼不答应﹐鬼们全在起身荷花早都灭了到处遗弃它们骨瘦如柴的家园。
迎面飘过一张忽然很白的脸人的微光出现在深夜和凌晨之间。那个沙沙沙过路的不会是心情总不宁静的朱自清吧﹖
深夜的高楼大厦里都有什么
可以没有人﹐但是不能没有电。电把梯子送上去再把光亮送上去把霓虹灯直通到天顶上。
人们造好高楼大厦人赶紧接通了电就撤退了。让它独自一个站在最黑暗的前线额头毒亮毒亮像个壮丁﹐像个傻子像个自封的当代英雄。浑身配戴闪闪的奖章﹐浑身藏的炸药浑身跑着不断向上的血。
而现在的我抖开烫过的床单我灭了所有的灯。高楼大厦们亮得不行我吃了闭眼睛的药。能做一个人已经无限无限美好。
梦见老虎
梦见带着五只虎走汹涌的虎纹花斑围绕。斑点一直连到天边﹐青草在四处撒欢儿。
整个梦是动的﹐整个没有人类挤进来我对五只老虎说终于安全了。第一次掌管速度有尊严的行进不能太快或者太慢。
我发现我连虎都不怕。在那种时候什么都不可怕了带着五只虎就是带着五个英武少年。
忽然得到了虎的步幅本来就比飞还要快。飞着飞着﹐飞成了一大幅皮革把天空发青的那张脸全蒙上。
但是﹐后来我醒了﹐又看见了一个天太阳光在墙上晃着晶亮的虎牙。一个胆小的人作了一次胆大妄为的梦。
作者:王小妮,1955年生于吉林长春,诗人。1982年毕业于吉林大学,毕业后曾任电影文学编辑等职。2005年到2012年任教于海南大学人文传播学院,现居家写作。作品除诗歌外,涉及小说、散文、随笔。著有诗集《我的诗选》《我的纸里包着我的火》《半个我正在疼痛》,散文集《安放》《一直向北》等。曾受德国幽堡基金会邀请赴德讲学,获美国“安高诗歌奖”、中国“2002年度诗歌奖”、以及第二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诗人奖等。
不错!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