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梅 发表于 2018-9-12 10:06:12

《黄河口》(外10首)Ⅱ 文/崔万福

《黄河口》(外10首)
文/崔万福

看见俩个怀胎的女人
迎面走来,在黄河口
苍黄的芦苇和凌空的水鸟
似乎都找到了各自的归宿
就像黄河流了一万里
在这儿流进了渤海——
黄色与蓝色瞬间相遇了
仿佛女人腹中的胎音相互聆听
波涛一阵接着一阵,即使真的有
五千年的沧桑,我想
它们在黄河口也终于洗干净了
水面上,几只扁嘴鸭
一低头找到了自己的午餐
我远远地望着,黑色的礁石
仿佛鲸鱼拱起的脊背
上面,是更加辽阔的天空

《司马泊》

流动的桑河水,一刻不停地
将天上的斑斓霞彩裁成人间的
霓裳羽衣。
在我和诗人朋友们
去司马泊看神头海的路上
秋天有由浅入深的动人模样。

看起来,河水永远不是一匹
奔腾的野马,而是无数匹。
它们的冲动
它们的剽悍与粗犷
也永远不止一次,让我
有归心山林,牧马荒原的念头。

神头海边,两棵柳树
麻花一样缠绕在一起
我们像两片树荫在繁茂的枝叶下
静静地站了一会儿。

听着泉水低吟,看着
水清、草青、云轻
我诚惶诚恐的心
仿佛瞬间有了一座安宁的房子。

夕阳又照过一次海滩,我们
准备默默开车离去。
准备记住:这样一个有神话的地方
我们来过,我们
有过一瞬的秋日走神。


《神头海》

整整一个下午
我们和阳光
呆在流动的水波上。
租来的小船,载着我们
就像流水载着它。
需要对海说出
曾经的垂钓人已不知所踪。
需要对石拱桥说出
尘世的浪花总是穿胸而过。
需要对岁月中沧桑的那一部分
说出:留住我们的身影吧
像留住百年或千年才传来的传说。

《虹鳟鱼场》

绕过一片寂静的泥土
和哗哗的水声——

就会看见虹鳟鱼在虹鳟鱼场
如同人在人世间活着。

双手掬起一捧清泉
鱼儿在水,白云在手

——我和清水各如所愿
时光的竹篮,还在水中。

《走进红门山》

春风坐在裸露的土丘上
杂草已是去年的
地里的黄牛
高一声,低一声
仿佛上午的破折号

走进红门山
要有一派庄户人的行头
必须承认,这里是未来的天堂
诗人们深一脚,浅一脚
拜访着早春的小草
阳光如同一块粗布
给我们换上了诗人村的衣裳

走进红门山
不只是我们
即使是一首诗
也不忍离去

《城墙角下》

刚刚写完一首诗,突然
就感觉累了。
可去的地方越来越少
就像可说的话
越来越觉得有些拮据。

这些年,寂寞
与不寂寞,已不重要。
重要的是,一场雪
已下了很多年。

我想踏雪
寻一些旧的记忆,像江南的梅。
昨天,我去了
那里,一截土城墙的下面
活了几十年的那棵槐树,还在
不分左右地摇摆着……

《在右玉》

西口古道。杀虎口。
历史的藤蔓还趴在老旧的城墙上。
我看见
苍头河在不远的地方
独自流淌。
几百年前——
粮油、皮毛、药材
经过右卫镇的黄昏与堡垒
经过挂着玉米
和辣椒的窑洞
经过右玉城,黯然北去。
2013年的秋天,我
在康熙大营
看见唱走西口的妹妹
红肚兜上绣着一朵牡丹。
花开无声
月亮从东边升起。

《古镇,屋后的一排马桩》

翻过第二道山梁,就看见
屋后栓马的地方陈旧的马桩,此刻
只拴着几缕春天的风声。
古镇的房屋
一家高过一家。
我像一个久别的游子
回到了家园。
但我深知,我只是一个
路过古镇的异乡人。
我像一匹跑倦了的中原之马
在一个马桩旁歇了一下。
春天的花
有的已经开了,远远地
望着我,像是一群好客的孩子。

《碛口,点燃一堆篝火》

在碛口的河滩
我点燃了一堆篝火不是想用它取暖
和疗伤。
我的身体像一颗漂过水面的石子
惊飞两只夜宿河滩的小鸟。
我望着对岸,对岸
不知是否也有一双眼睛
这样望着我。
似乎是为了让她更加清晰地
看到我的面庞,我又一次拨亮了火光。

《四月,应州木塔》

我不会高过一座木塔。
或者,应该这样描述:我
永远不会高过应州的木塔。
高不过它的苍桑
高不过
它的云心、佛胆。
这是四月,这是梨花刚刚绽放的一天
我远远地望着木塔
我想把目光放在它的顶部
仿佛天空,一尘不染。

《又见原平梨花》

只要有春风的地方
就有梨花绽放
这不,原平的梨花
又开了
山坡上,山坳里
房前,屋后
流水旁
每一朵梨花
都像一颗素朴的心
每一朵梨花
都在诗人的心头
绽放,如果每一朵梨花
是一首唯美自然的抒情诗
原平就是一册线装的诗集
从唐朝一直流传到现在
又见梨花,就是
又读了一回唐诗、宋词、元曲
就是在元好问之后
不敢轻易写下
关于梨花的诗篇
又见梨花
依旧是人间的好颜色
依旧是一盏灯,照亮
岁月中
永不衰老的爱恋与真情

崔万福 发表于 2018-9-28 18:28:54

谢谢

罗秋红(曾用笔名 发表于 2018-10-24 12:38:03

写的真好!大气磅礴的诗句!

罗秋红(曾用笔名 发表于 2018-11-2 16:45:04

写的真好!值得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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