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长老南门和老市口的风貌 Ⅱ 作者:丁连如
天长老南门和老市口的风貌作者:丁连如
五十多年前的一天,我从城郊的原城南大队的新集岗即现在的市公安局对面的秀水花园一路走来。走过藕塘来到了三岔路口一条小石桥通往县城;一条小石桥通往南边的“螺蛳地”(后建护国寺)。小石桥的两边是小河,河那边全是红草湖,比较空旷特别是晚上走路会使人毛骨悚然,约三、四百米才到”都天庙”。都天庙在大路西边座北面南,紧靠东边有一个旁厢,她的对面还有房屋;正中供奉着“都天”菩萨,据说是肉身菩萨(”文革期间””都天庙”被拆毁)。庙里供着各种各样的菩萨,只有一个老和尚看守此庙。他闲时种点蔬菜供自己食用,他很和蔼可亲。
都天庙的后边是一口塘,塘的那边住着几户姓钱的人家;越过小塘就是南外街老胡家,然后是乔家铁匠铺等等。穿过“苏记理发店”就来到了南门外的“曹记日杂店” 。
南门大桥就呈现在眼前,过了桥就是原来的南门老街,原城墙门楼史称“长春门”,她的城墙高6点5米,墙基宽8点5米,城顶宽3米,城下内外马路各宽26米。上面有瓮城、谯楼、城壕还有吊桥,正所谓“一更三点禁人行,五更三点放人行”。但是这样的古迹早已不复存在,但是两桥南边有一个码头专门给南边居民挑水和日常所用;桥北边的西边有一个大点的码头,那时我上小学经常看到的一位专门给人家或茶炉挑水的老大爷,脚穿一双草鞋,肩挑一付水桶在码头边担水正起身迈步向台阶一级一级地往上走去;走上台阶他换了一下肩膀,一边打着号子一边大步的向城里走去。
古老地南门大桥上,从西边来的河水向东边流去。河水清澈,水量充足、水质优良。这条河是天长县城的护城河,是南门城里城外的人民依赖生存的饮用水的主要水源地。这条河也曾是我和这里的同学和发小们夏天在这里的天然游泳场地。从南门大桥上往下跳,这是我们比勇敢和胆量的跳水台。后来由于城市人口增长,将原来的老城墙的泥土填平这条河流。现如今她早已干枯了,只有原来的南门大桥还有一点象征性的耸立在那里。
走过南门大桥,就进入了南门老街,它是一溜平青石板铺成的街道;明朝时南城门叫“长春门”和东门的“启文门”、西门的“崇本门”、北门的“永福门”组成天长四大城门。史载这街面上的青石板和城墙,皆是清末秀才翁承恩出资和变卖家产修建的。这明清风格南门老街像一个风霜老人经历和目睹着历史和社会的变迁。
南门百年老井旁边是天长的“文坛泰斗”夏锡生老先生的住处,这口老井也是老古董了。井侧原先供奉着土地老爷,供他的地方也颇为讲究:重檐处雕刻的花卉和禽兽,就连两根屋柱上都是流畅的线条和各种图案,甚为美观。可惜这些美好的图案早已不复存在。路过百年小楼和崇姓的百年老店——永源布店(解放后为糖烟酒公司批发部),来到“五神庙”,也就是我的母校——现在的城南小学四、五、六年级的教室。城南小学在1907年(光绪三十三年)是当时的县长董玉书创办的,是我县最早的学堂之一。
五圣一巷,往东走一点就是“戴家花园”。 戴家花园” 在天长名气较大,位于原城南街道春晖巷25号。它占地两亩多,格窗板壁,清水地砖,室内为木质地板。正房及两厢房屋计有27间,最具特色的是主人居住有一扇形拱门是以整块银杏木镶雕。它于1938年12月被日伪政权占据。1949年2月炳辉(天长) 县委从铜城迁往城里,借用戴家花园作为机关驻地长达五年之久。老南门街还有“薛记染坊”、“铁匠铺”、“理发店”、“豆腐店”、“徐记茶社”和“糖业烟酒公司”。还有与其紧邻的原天长镇人民政府,从53年至70年代初是镇党委、政府驻地,文革期间为天长镇、城南公社、农场公社、十八集公社合并的天长公社驻地,达三年之久。还有就是天长著名的“谢家大院”,它前后五进,外加两旁厢,后面还有一个较大的花园。加上对面五神庙共有房屋百余间。1953年县委党训班设在这里,成为全县党员干部培训班。也就是老年人常说的“老党训班” 。实际上她就是“红色大院”。从此以后人们只知道南门的“老党训班”,很少再有人提起“谢家大院”了。1945年小日本投降后,中共淮南区党委决定将分散于数地淮南党政军领导机关,集中搬到天长县城便于工作。淮南党校曾住在“谢家大院”,他和西门天源公司后院是相通的。后来路东专区、专员公暑和学校一起搬到城里。这里就成了淮南、津浦路东政治军事经济和文化中心。1950年谢家大院和五神庙成为中国粮食总公司安徽分公司炳辉县粮食公司仓库。1953年底改为县委“党训班”(县委党校前身)。1956年炳辉县首次党代会就是在这里召开的。1959年底这里又成为文教局教研室的办公场所。1962年,为反右、反右倾中反下来的老干部落实政策,让县里中层干部回城,这里又成为县委机关家属的宿舍。陆续住进一批天长精英、历史上的风云人员、他们中有久经考验的三八式抗日的老干部、老英雄。他们都是十六七级的干部(当时的县委书记、县长们也是这个级别) 。他们是:县监委(后纪委)副书记梁正中、县检察长曹杰、县财贸政治部付主任(后经委副主任)申致和、县委农工部部长(县农办主任) 魏勇、县委宣传部长周斌。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时任县委审干室主任后任商业局局长刘开富,县妇联主任后任民政劳动局局长的缪祝银等等老同志,地委召开十七级以上干部会议或听报告,这里的老同志就占与会者的近三分之一。刘开富、缪祝银俩老一直住在这里达五十多年之久。老党训班——谢家大院,这里还有天长老城区仅残存的百年老屋群。老南门也是国营商业发祥源头之地,1950年贸易公司和后分设的百货公司就诞生在这里,从现在的百货大楼至原南城河(今南城河菜市场),是当年我县最大的日用工业品百货仓库,也是我县日用工业品集散地,(时称五大公司仓库和宿舍),1958年国营集体商业合并的商业局也诞生在这里(今百货大楼院内,五圣一巷)。云集在老南门的还有1977年成立的豆制品厂(后为食品工业公司)。蔬菜副食品公司、五交化公司和南城墙下的红旗机电厂等商业公司。
天长人对有着明清风格的南门老街有着挥之不去的深深情结,天长古城素以花园庭院而闻名遐迩,充满着明清风格的南门老街宽四米,长约几百米的街道两旁都是旧式人字顶的民房。有许多到现在还保持着古老的青砖小瓦木结构:重檐廊坊式的铺面的建筑原貌,这些古老旧式房屋排列整齐,都是铺搭子门,一扇扇门板,都是五六十公分宽,白天开张卸下晚上打烊再装上。它的门面大小一样,甚至于每间门门框上浮雕的门神基本上都是一样的图案。被称(五六十年代老南门曹家大院残存部分旧屋)为天长“四大家族”的邱、崇、曹、薛,除邱家居于东门外,其余三大家均住在南门。
这三大家又要数曹家的房屋最多,几乎占了老南门六分之一。被天长人称为的“曹家大门楼子”的房屋虽然经过近百年的风风雨雨早已破败不堪而正在逐步消失,但是从残存的旧房屋梁柱上,仍可以清楚的看到上面许多雕刻的花纹和精湛的工艺。
经过南门大街就来到了天长历史悠久也是最繁华的中心闹市区的地方一一那就是天长的老市口。左手是老西门大街,抬头往北看去是一条通往公园的街道;座西朝东的是天长县税务局和天长镇的税务所,不时有身着税务工作服的税务人员进进出出,也有三三两两的卖鱼、卖菜等小商贩进进出出去交税。市口正中央耸立着一座座北朝南的小楼,那是杨家多年开设的“杨恒盛”饭庄,这是天长多年来很有名气的“老”字号饭店。早晨炸油条、大饼、豆浆、面条、米面饼,蒸饭等各色早点。那时候的每一根油条是二分钱、一个肉包子是五分钱、一碗阳春面有一角和一角伍分的。(还有一个是南门人他专门挑一付担子专门是卖馄饨的,每一碗也是一角伍分钱。) 傍晚的小吃以地方风味为主:油端子、油炸干、素鸡,五香茶叶蛋、鸡汤鸭血粉丝、沙锅牛肉、桂花汤元、烤山芋等等。更有天长特色的是秦楠老鹅,其风味又以四季的更递而不同。中午和晚上是有酒席的。
饭店的对面是天长有名的“庆余堂”中药铺,它是一座百年不衰的老店。过去一直保持那种老式铺面:木柜台、木头做的招牌、还有木头做的百年不变的一副对联:“一药一性岂可指鹿马,百病百方焉以牛易羊。” 据传这副对联是清代著名画家、小说家<雨秋灯录>的作者——宣瘦梅老先生所题赠。对联完美地反映了医药行业的前辈门格守的道德规范和求实的精神,也是中医界的精髓!故而天长四乡八镇的人都来这里看病和抓中药。“庆余堂”的老板徐老先生注重“诚信”二字,对药材从不以次充好,价廉物美,童叟无欺。遇到穷人也可以不收钱,坐堂的医生和蔼可亲,医道精湛。在安徽省出了名的老中医何石泉老先生就是其中的一个。李广源、柏松堂,天生堂都在老南门街上,而老南门也是天长市中医院的发源地。她于1954年成立县中药社,设一中医诊所有,员工22人,每天就诊者有上百人。1957年改为县中医诊疗所,1960年改为天长县中医院后迁到新河南路。
在饭店和中药铺的两侧有卖肉的,有卖鸡、鹅、鸭等农畜产品的,有卖青菜、萝卜、还有挑着烧火草、的等各色各样货,以满足城里人的这一天的生活所需。市口各种各样的人们那个时候衣服单调,上身大多穿着“中山装”,脚上穿着一双黄色的“解放”牌球鞋。他们虽然穿戴简单,各人在各自的摊位上忙碌着。好一幅清贫、淳朴、忙而不乱、为生计奔波的小城图画。
儿时的记忆历历在目,对这条老街确有难舍之情。从那时起我们经历和见证了老南门老街的这六十年的变迁和社会巨大的变革!这就是五、六十年代的天长南门老街和热闹的老市口!
备注:此篇文章摘录于<脊梁骨>第三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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