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枣树

老家院子里那棵枣树
和我母亲同龄

母亲给它浇过水、剪过枝、培过土
枣树不忘恩
曾给母亲清贫的日子
带来过鲜红的甜

母亲去世那年
老枣树突然干枯了
有人说它没有死
它的根须沿着地下黄土
到村后墓地找我母亲去了

但叶子已全部落光
变成炉塘有灵性的火焰

去年秋天
老枣树突然焕发了生机
一夜间结出满树硕果
我闻讯赶回老家
摘下两颗

一颗摆在母亲旧照片前
另一颗含在嘴里

我久久含着
我怕一旦咬开
尝到的不是甜
而是苦


2021.初八青岛颐景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