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在躯体里的枪支（组诗）
   
     黄世海

     神圣的界碑

矗立边关
你以刀锋的姿势逼进冰峰雪谷
也把年轻的生命同时逼进

以高原的高，把战争压制
一句滚出去，把怒火
压进枪膛
用刻骨的疼痛点燃光芒四射的目光

这是一场深浸在血泊中的碰撞
与对决
在这厚厚雪骸和浓浓鲜血的深处
你左冲右突，脚步如走马射箭
正义的誓言，似鸣镝的响钟

战争的哲学
你以拳头作刀尖，身体作子弹
在高原种植江河奔腾不息的血脉
伤痕累累，也要
支撑起头顶上巨大的蓝天

现在，你矗立边关
阳光照耀你脱去一层一层皮的容颜
像一块界碑，巍然耸立


       英雄的手势

从深浸的血泊中伸出来
指向厚厚雪骸和浓浓鲜血的深处
顺着雪峰的经脉
流成亘古不变而结冰的河流

是灵魂的宿命，还是英雄的宿命？
在此都无关紧要
手指划过的疆界，这是人民的领地
这是袓国的领土，划过地方
在此也十分重要

我用雪峰的一道弧线
迅速、彻底和战马与弓箭组合本色
挥出恰当的力度，与尘埃作一次
粉身碎骨的碰撞

退回原处。这不是我粗暴的呵斥
这是刻在界碑上不可逾越的庄严之词
止步，止步。必须在我手指的方向
返回。否则，将是有来无回

正义的呵斥，声音已经传达
跨过分界线后，我将举起一支支手臂
擂动雪峰冰川，排山倒海般大吼
滚回去

手势划过的方向，雪峰归于宁静
而那些年轻的灵魂，手势仍伸向天空
像一块界碑耸立
在喀喇昆仑山峰之上


        刻在躯体里的枪支

拳头触击的瞬间，是子弹的一次行动
我的躯体就是一颗子弹
请允许我，在这里将自己击发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打响
被我用过的枪支已经刻在我的躯体里
枪口在血脉里涌动

用一生的时光擦拭枪支
冥冥间，我将自己射击出去
用高昂的头颅引爆，守卫我的制高点

躯体，在枪支之外快速碰撞
一次次冲锋，一次次击发
死亡，恰是灵魂里的一颗子弹，只是
没有轻易的出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