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的粑粑

马学文

北门城外面
是个柴禾市场
阮老者从小就从家里
背柴去城墙下卖
以往出门
是他妈往他怀里
塞一个面蒿粑粑
现在他妈不在了
老伴就往他怀里
塞一个面蒿粑粑
面蒿粑粑是拿苞谷面
加一种叫面蒿的野菜做的
省粮又绵扎
吃在嘴头又香又甜
越嚼越出味
越嚼越经嚼
吃了过后又经饿
特别适合穷人吃
卖柴人的晌午
几乎都是面蒿粑粑
每天卖柴卖到中午
阮老者就靠在城墙下
摸出老伴给他的面蒿粑粑
一个人歪着嘴慢慢嚼
这天他刚把粑粑掏出来
头上就淌下来一小股水
淌下来的水正好淋在
他拿粑粑的手上
阮老者抬头一看
是个五六岁的小儿子
站在城墙上朝他屙尿
阮老者一下就笑起来
说哦哟你是哪家小哥
咋个会恁个很
来来来
来吃块粑粑
阮老者边说
就边将粑粑掰下一块
用柴禾穿着递给小儿子
小儿子咬了一小口
试着慢慢嚼
阮老者问他好不好吃
他说好吃
小儿子吃完说还要
阮老者说没得了
要明天才有了
之后的几天
阮老者吃粑粑的时候
小儿子都要爬上城墙上
朝他屙尿
每次小儿子一屙尿
阮老者就递给小儿子
一块面蒿粑粑
有一天
阮老者家里有事没去卖柴
坐在城墙下卖柴的是包老者
卖柴卖到中午
包老者也摸出面蒿粑粑来吃
刚把粑粑塞到嘴里
头上就淌下一股水
淌下来的水正好淋在
包老者嚼着粑粑的嘴上
包老者抬头一看
是个五六岁的小儿子
站在城墙上朝他屙尿
包老者一下就冒火了
顺手捋起一根松棒棒
朝着城墙跳起脚来
劈天就是一闷棒
说我日你的烂娘
吓得墙头上的小儿子
赶紧往后退
结果一脚落空
从墙头摔到城里栽死了
包老者见自己把人吓死
扛起背架就是一趟
从此之后再也不去
北门城外卖柴了
也从此之后
北门城外卖柴的
就只剩阮老者了

2018-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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