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笼子火车


据记载
这火车原本是拉马的
却没记载
为什么后来用它拉人

我头一次坐火车
坐的就是这种
叫马笼子的火车
是陪母亲回农村看望姥娘

黑铁皮车厢没有梯子
小脚母亲是怎样跨上车厢
记不清了
只记得一声汽笛吼
火车像烈马启动
其实速度比马还慢

大港站、沧口站、沙岭庄、女姑口
车轮不急不慢，逢站必停
全然不顾有人
归心似箭

我和母亲席地坐在
当年马匹站立的地方
令我兴奋的是
透过铁门
我头一次看见林带、村庄、田野
那大海一样绿色的辽阔

天渐渐黑下来
窄小的窗口
乡下的夜空星光闪闪
离老家即墨越来越近了
除了抖动的星空
颠簸的黑暗里
我还看见
母亲脸颊上点点晶莹

2021.8.5青岛颐景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