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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着时光的马车永不停息 ——读马启代《诗证2020》 陈国梁
开卷有益。 读启代的诗，能让我浮躁的心顿时沉静下来，并滋生一种浩然之气。
一 启代的新书《诗证2020》，收入了他2020年创作的新诗96首；附录3篇，其中2个访谈、1篇论文；还有1篇后记。精品琳琅满目，非常喜欢。 自2011年4月22日，诗人马启代含泪写下短文《为良心写作》之日起，他就不仅仅是一个“为良心写作”的倡导者，更是一个“为良心写作”积极的践行者。这里有诗为证，请读他的新汉诗《一位武汉人的呼号》：
我爱这个国家的人们 捡废品也要捐钱的老头 在一线不休不眠的护士 写了血书请战的医生 自发行动起来的司机 逆行者、坚持打扫卫生的清洁工 还有没日没夜的建筑工人 积极筹措钱物的海外学子 我越爱你们 我的心就越疼
这些发自肺腑的诗行，饱含着情怀、饱含着良知、饱含着斗志，“应当有骨头和铁的声音”。这样的诗篇在《诗证2020》中俯拾即是，如《祷告》《悼词》《庚子元宵记》《今年的春天没有鲜花盛开》等等，都是从不同侧面记录了诗人的疼痛和寄寓。其实作为诗人，最苦闷的是他要将全世界的痛苦背负在身上，他在写诗记录的同时又在不断加重自己的痛苦。有的人因为苦难而沉沦，而有的人因为苦难而变成了一个大写的自己。诗人马启代如是，他把诗作为一种艺术见证的力量，来见证社会、见证人性。 诗人尽管年已半百，历经沧桑、看透社会、看透人生，但他仍然怀着一颗赤子之心：“在家多日，我已对春天无话可说，我要是病魔就好了，绝不外出。一想到传染全球，我就无地自容。”（《羞愧》），诗人的内心如此纯洁、如此善良，真是天地为证，日月可鉴。
二 值得一提的是，马启代写诗，也写诗评。《诗证2020》附录的两个访谈和一篇论文都值得一读再读，百读不厌。马启代是著名诗人，还是卓有建树的诗歌评论家，他在《诗意批评说》《我的“诗意批评说”》等文中提出了“诗意批评说”的主张，他在1999年出版的散文集《心巢》第143页《<火浴>之后》最早提出了“诗意批评说”十条原则，主张把古典诗学和现代诗学融通起来。 古人论诗说：“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诗人马启代用自己的创作实践来证明他自己提出的诗歌理论。如《在常州见苏东坡》：
能有几人 把诗歌的明月挂在时间的夜空 让后来者打开诗卷,就见月华遍地 能有几人 把大江东去的拍岸惊涛放在诗行里 让每一个句子都能翻卷出千堆雪 多年来,我一直顺着月光和流水 寻觅您的踪迹 从杭州,到黄州,再到颍州 走过了惠州和儋州,总不见您出来
马启代的这首新汉诗天衣无缝地融入了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里的词句：“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诗人重拾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精神内核，从心灵深处与先贤对话，在与古代诗歌的对话和沟通中，找寻对新汉诗的启示，这也是诗人对崭新艺术风格的孜孜追求。
三
有的诗评家说：“好诗不是简单写出来的，而是诗人从心灵深处流淌出来的。”《诗证2020》收录的96首新诗便是这样的好诗。如新汉诗《海边看浪》：
巨型的事物往往有巨大的陷阱 大到天空 小到宏大的词汇 当然包括比陆地大的海洋
每次站在海边 我都莫名地战栗 好像海浪在我身体里翻滚 好像一种巨痛在发作 直到海水从我眼眶里溢出
你看,风牵着浪的手在狂奔 肯定有谁在抓着风的手 风和浪都不由自主 海洋也是 我因对某类东西的崇拜而懊悔
不是后浪推着前浪 也不是一浪高过一浪 死在沙滩上的 不是进退自如的潮汐 凡是能跑动的 都不会死于千疮百孔的伤口
诗人的胸中流淌着一条诗意的河流，翻卷着一丛丛诗美的波澜。全诗语言简练又极具张力，足见诗人思想之深邃。 再如《我醒来世界就醒来》：
我醒来,世界就醒来 我大喊一声 为了那些还在梦中的人 还在装睡的人
夜色依然浓重 天边已露出微曦 黑白交替正在进行 一个朗朗乾坤就要到来 我鼓掌,为了那些站立的事物 没倒下的树木,没低头的小草 自由游弋的鱼类 天空中欢快的鸟群
号声,哨声,都是黎明的通知 腰身需要舒展,还有心灵 黑夜的浊气需要清洗 天就要亮了
我醒来,世界就醒来 我鼓掌,为了那些站立的事物 黎明的通知已经发出 谁也阻挡不了太阳的升起
这首诗写得大气、豪放。标题夺人眼球，撼人心魄，全诗流淌着诗人对人类明天美好生活的憧憬和正义即将到来太阳照常升起的高度自信。尤其是诗的结尾，语出惊人：黎明的通知已经发出，谁也阻挡不了太阳的升起。是的，人生天地之间，就应该学会吐纳清气，滋养浩然正气。 还有我最喜欢的两组小诗《献诗》和《倾听》等等，这里不再一一列举。最后引启代的一首小诗作结：
你就是诗人， 乘着时光的马车永不停息。 你就是诗本身， 把荆冠和桂冠都戴在头上。
2021年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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