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是从梦中往外跳伞


故乡在我心底端坐着

那年，从故乡挪栽到凤城的我
唯有脚下一团湿土跟随着
在凤城水土不服的我
不会辨别脸色的条形码
不会识别人心的二维码
不会鉴别环境的酸碱度
那年，有“农”到“非”的我
曾被学业冷漠地移出了花名册
又被小理想无情地移出了名单
我以成摞的笔记本日记本当嫁妆
用这份自学来的精神底气
慢慢找与凤城的心灵契合度
好书垫高了我的视线
习作垫高了我的勇气
我成了名合格的语言赶考者
故乡始终在心底端坐着
成了我灵魂的镇纸
脚下的湿土被抟成了心璎珞
帮我在凤城的花谢花开里
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踩冰凌

一
咔嚓，咔嚓，踩冰凌
散文诗《踩冰凌》被我写在2008年
小诗《踩冰凌》被我写于2015年
2008年的《踩冰凌》是稚拙的
2015年的《踩冰凌》有亲情的隐痛

二
咔嚓，咔嚓，踩着冰凌玩
是这条小河送我的冬天礼物
春天里，小河岸边给我好看的花树
夏天里，给我清澈溪水和沁凉
秋天里，有各色树美图的倒影
咔嚓一声，有慧心独语
咔嚓两声，有心动的和弦
咔嚓咔嚓的连续声里有冬日共醉
咔嚓，是清脆的珍珠
咔嚓，咔嚓，是别样的精彩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踩冰凌》有了2022年岁末版


跳伞

“醒来是从梦中往外跳伞”
这是特朗斯特罗姆偷偷和我说的
天还未亮，我就从梦沿上跳伞
跳到了一直让我世俗的地板上
好心的伞，塞给我好几个梦境
一沾地我就忘光了
收起伞，清醒了几分钟
就立刻打开日常生活的网络
让一日三餐上线
让敏感和体悟上线
让阅读和思考上线
让太阳月亮和星星依次上线


我们仨

树一片叶子一片叶子落完了
挓挲着枝条进入沉默
你一句一句把事情经过讲完了
站在那里保持静默
太阳暖得很足
树沉默得很卖力
你静默得很贪心
时间没了时针分针秒针之说
我先陪着树坐坐
组成了个形声字
再陪着你坐坐
组成了个会意字
太阳暖得很足
我们仨一起看湖泊的写真集


茶渡

暖暖的冬阳下
十来只麻雀
聚在一棵伞状蔷薇上
她们无语，只是偶啄啄藤枝
这是麻雀的冬日参禅吧
走出好远了
我试着给这一小景取个名字
禅思？哲趣？雅卓？隐秀？
最终定为：茶渡——
伞状的蔷薇是茶馆
麻雀们边饮边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