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梅

白羽依

一

我向往你很久了，从儿时起。

自从知道你的精神和气质，

你就一直在我心里，占据着花首的位置。

也曾远远地见过你，在儿时一个寒风未逝的春季。

那张红梅怒放的远景画面，

至今仍在我的脑海里，依然清晰。

只因为那天看到的是粉红的花儿，

粉红，便成了我最喜爱的颜色。

这种情结一直持续到我的青春期。

岁月的风雨冲刷了多少记忆，

可父亲在二三十年前教我唱的一曲“红梅赞” [1]，

我至今仍然唱得丝毫不离。

爱你，已经爱到了骨子里。

爱的是你的神韵和你那斗雪傲霜的精神气。

即使几十年未曾与你接近，又有何关系？

二

当终于想到要去寻找你，

我早已到了经历过无数霜雪的年纪，

也早已具备与你类似的气质。

去年，在我的刻意寻找中，我终于与你不期而遇[2]。

当我发现你的大小竟与我的印像有那么大的差距，

我才知道，我儿时是在仰视你。

去年的相遇是在你刚刚开始绽放的季节，不能了却我的心愿，

所以，我今年再度去寻你[3]。

我知道，只有在你灿烂的时候，才能真正领略你。

我一身黑衣地走近你，

并不是想用暗然的色彩来衬托你，

而是想让自己不被埋没在你的灿烂里[4]。

你在早春独自美丽着，

我也不逊色地在你身边张扬着。

孤芳自赏，我们何其相似！

三

我们相似的何止神韵，还有灿烂的限期。

属于你的早春已时日不多，

而我的青春也在逐渐离我远去。

让我们尽情绽放吧，在这当令时节，美到一生的极致。

然后，从容地迎接生命的下一季，

即便丰姿枯槁，依然带着芬芳的气息。

注：

1、“红梅赞”是歌剧《江姐》里的一首歌，歌词为：“红岩上红梅开，千里冰霜脚下踩。三九严寒无所惧，一片丹心向阳开。红梅花儿开，朵朵放光彩。昂首怒放花万朵，香飘云天外。唤醒百花齐开放，高歌欢庆新春来！”

2、去年春节到桂林寻梅时，亲人们在帮我遍寻梅花后告诉我：桂林没有梅花。不料，已经失望的我却在桂林园林植物园与梅不期而遇。只是当时才花开几朵。离开桂林后不久，我就得到了梅已盛开的消息。这真让我有寻梅不遇的感叹。

3、今年春节，到武汉再度寻梅。

4、为了以一身黑衣去看梅，在一片羽绒的人群中，我只穿着较单薄的大衣。直到后来，我才发现自己一直按快门的右手还能活动，而托相机的左手已经冻僵。

写于2010年2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