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硬度

那年的雪
真的很轻
落入柔软的手掌
便化了
母亲说
雪是甜的

母亲
离世已多年
雪花落在
厚厚的老茧上
用舌尖一尝
是咸的

孤独

买来
上好的青铜
为影子
铸一尊像

雨来前
摆在旷野
看着云层
一点
一点的压近

体检

本不想去
只是
单位的硬性规定

体检完了
却又
不敢看报告单

在路上

除了
一口井
和破旧的房屋
驿站里的一切
皆需自备
坐在落满尘土的窗沿
以水为酒

有些时候
风会告诉你
远方
是一具
被岁月风干的蝉蜕
空荡荡地
挂在树枝上

机器人

抢是抢不过的
不管铁碗
瓷碗
还是泥碗
一个就顶几人

手臂
也特别长
据说
已伸进了
别人的被窝

雨停了

云正在散去
酒杯里
是白衬衫袖口上
一滴泛黄的
泪渍

晾衣绳
没有故事
故事留给
滞留的雨水
还有
微风里的衣夹

遗忘

老磨房的夕阳
落在一张
发黄的唱片上
把小酒馆的思绪
摇曳成
一首忧郁的古曲

点上一支烟
望着
窗外的绿邮筒
然后想起
该给远方写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