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当我忘记了呼吸(散文诗) 文/月光雪 1 有一天,当我忘记了自己,忘记了呼吸,谁会第一个叫醒窗口的风铃。摇响那年,我笑的颜色。镜框里,会是怎样的逼真。 你说过的,那花瓣的颜色,干净剔透,和城堡的颜色多么神似。 颜色之上,徐徐升高的灵魂,徐徐升高的手,能否翻开旧卷的凭,翻开呼吸之后,仅存的心跳。 以后的沉寂,所有的晓言阳语,归位。落定之后,最小的尘埃。 2 最小的尘埃,在偶尔路过的足音里,织往事如烟。 往事如烟啊,亲人,一块冷石是怎样被雾气绊倒。 看不到阳光伸过的手,暖暖的泉。 听不见月光朵朵的滋润,柔婉清澈的雪。 终是丢了,丢在比此生还近的中途。
3 比此生还近的中途,从不否认,被幸福袭击过。且,轰轰烈烈。 劈啪作响的火焰,燃烧的不是肉体,我们举着的都是灵魂的火把。肉体的火苗终会熄灭,正如,雾气终将熄灭。 比黑子再黑的黑,也炸不灭太阳和精神的光。比月食再巨食的暗,也吞不掉乾坤月华。 永恒的无关生死,无关肉体的温度。 只是,在人间,北风已压顶三次了。 遥远的,至亲至爱的灯盏,还能坚持多久? 单薄的,落叶不知去向的冬天,体温还能坚持多久?
4 其实,诸多的疑问,都已无需问,又何必问。 只是常常盯着代言你、代言疑问的问号。倚着龙头拐杖的祖父,被沧桑压弯的感叹号。 当年的腰杆和誓言,是多么硬朗,多么笔挺,足以顶天立地到比来世还远。 细思量,何谓近,又何谓远。元为始,远,只不过是走着走着,又回到最初,终点和起点的重叠,过程归零。 正如生命的生死两端,正如陌生与熟悉,熟悉与陌路。 也正如一吸一呼的距离,仅一步之遥。何其近,何其远! 5 仅一步之遥,翅膀的雪白,与山坡上白云岩的雪白,就可以严丝合缝了。 那好吧,我还给自己取名——雪儿。这次,是真正的不再融化的雪,和石头一起端坐着,回望来路。 那层浅浅的被爱格外关注过的月光,流年的旧衣多么单薄,多么不堪一击,只一个转身,一个瞬间,就轻易的换了人间。轻易的清空,一呼一吸的距离。 生命,没有台阶。 水晶鞋,还是还给苍苔。 我选择光着脚,不踩伤月色,不弄出任何声响。 6 不弄出任何声响,走在疼痛的深处,走在遗忘的浅处。 阳光会像从前一样,暖暖的照着。只是,不用再扶起,倾斜在地上的影子。也不用扶起,踉踉跄跄连喊你三声的剧痛。 兰花依旧开在窗口,燕子依然歇在窗外,叫声探头探脑的伸进春天。 它们都不知道,晓春的太阳,是谁?暖暖阳阳,又是谁? 我忘了,谁还记得! 7 谁还记得,雪色城堡的神话,阳光的门楣,月华的窗帷。 神话不是受神赐福的话,神话只不过是神魂颠倒到极致的话。 有人神魂颠倒的说,有人神魂颠倒的听信。 说的人,说了,罢了。听的人,听了,信了。 疼痛,颠倒神魂。旷古,穿越。 8 穿越,被剧情说过千遍了。 简言之,不超乎生生死死。死死生生。 初生婴孩大哭一场,一定是把来时带的疼,移接给剥离的痛。一个人哭着来,一群亲众笑着迎。 一群亲众哭着送,只有一个人扣紧疼痛不哭。母亲已先行上路了,如今,父亲也在路上。路上,从来都是络绎不绝。 包括我,包括你。我们都会相遇,之后跋涉。如果还会遇到一场大雪,我要等雪停下来,提起足音,绕过暖阳留下的齿痕。 9 我还会在一场白里,干干净净的写诗。 用一生不染尘埃的指尖,写一篇诗歌题材的墓志铭。 你可以看不到,我却必定要坚守——字字深刻。 深刻到,每一笔画之下,都可以听到冰层下隐隐的涛声。 你听到的,是被我遗忘在另一个世界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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