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圆圆的日月，
说，
这是超容量的肚腹，
却又不见进食文采；
说，
这是智慧的头颅，
又不见绿叶的手托腮思考。
说，
这是毒焰，
这是冰窖。
这样一来，
仇恨发动，
互相攻击，
两败俱伤，
人类不再时冷时热。
但是，
诗句有违战局，
天空上唇，
而下唇，
是大地，
还是大海呢？
总之，
在阔大的口腔里，
你我他以及它，
都是跳动的天籁音符，
都是一体的，
妙语连珠。

二

脸上的雀斑，
显然不是花蕊的投影；
也不是夜晚的星星，
白天的投宿；
那么，
是来自灰雀的惩罚吗？
一直，
我满眼的湖水，
漫过鼻梁，
覆盖额头。
滔天的浪花，
吞没了枝头，
摧毁了巢穴。
哦，
这浸泡过的岛屿，
逐渐更加黢黑。
时隐时现中，
青春的恋人，
却总在深夜探访，
她的眼里，
只有透亮的柔情，
闪闪的星星。
有生之年，
雀斑不灭，
幸运的分布，
一部分如同鱼网，
一部分如同地图。

三

说到谎言，
汉字翻过了七十二座雪峰，
气喘吁吁地，
来到了荒野。
有毒的草舌，
舔着迷人的鲜花。
问荆，
乌头，
小花荆豆，
三裂叶豚草……
不要沾花惹草啊。
也不要，
以适量可以入药的借口，
肆意打翻春天。
我有一问：
生的怀抱，
晃荡死的摇篮；
死的复活，
你交托给谁？
你遇见寒山拾得吗？
生死之交，
把诗句写上落叶，
轻盈一些的，
飘上了天，
沉重一些的，
触地即碎。
你拾得了什么？
我听到了寒山寺的钟声，
坚硬的孤绝。

2024，4，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