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

    文/隽土


起风了
是的，风。杨树顶部的叶子动了动
这中间有片刻的静默

突然，它们像被谁从后面猛拍了一下
齐刷刷扑出，又在瞬间收回、立正
这个坚定的动作表明：它们要大干一场了！

风可不是空无一物，它来自山的缺口
一切有形结构如同河床
当它瞄准城市，一个俯冲就到了

移植的树木暴露出弱点
风在这里分化成许多拳头
那些叶子未能对抗完第一个回合
便伙同砂子、纸张、树枝、广告牌加入进来

风的阵营不断得到扩充，它们一遍遍俯冲
试图推开所有关闭的窗子，揭掉所有的房顶
不是窥探，倒似刻意要做一个曝光者

某些高大建筑造成了缠绕，这让它们更加恼怒
伸开大手，抱定玻璃幕墙的间隙
然后拧动身躯，狠狠向上一个箭步
于是，里面瑟瑟发抖的事物不断大白天下

它们做这一切似乎是盲目的
冲动和不可遏制的，发现越多就越恼怒
它们毫不犹豫做了这一切，跺跺脚又转向另一处

最后，它们丢下狼藉的城市和四散乱跑的求助者
跳进河里，砸出一道漩涡，憋足最后力量
一直把水带到天上

风的最高梦想可能是洗一洗天空
让它至少能在夜晚露出些星辰
这个一直无法企及的愿望
成为风族的隐痛


           2010年8月2日

洗一洗天空，漏出星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