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四个、八个……越来越多，
阴沉的天空不断飘下白色精灵。
乍以为下雪，落地后来到眼前，
竟是些俊美矫健的白色的人形。
它们虽有天然的美和超然的力，
但对我并不友好，都冷酷无情。
它们是一群冰冷的高智能机器，
不可抗拒地碾压着我们的生命。
它们不是降临人间的天使，是天敌，
把我赶进了一个院子“人类集中营”！
……
噩梦惊醒，惊魂甫定，
我又想起新人类的诞生。①
那苦命的被剪辑被实验的、
无辜却似有人类基因原罪的
双胞胎婴儿（我不忍心转发照片），
她们的命运将会如何？
即使能长大成人，谁能保证
能平安健康地繁衍子子孙孙？
她们误打误撞上科学冒险家，
她们成了冒险实验的活标本！
亦或成为新基因人类的始祖，
破坏正常自然的人类基因库。
她们开了“编辑人类”的先河，
被剪辑被修改被设计被定制的先河，
人类种群将不再是自然进化的
适者生存优胜劣汰，而是
智胜愚汰、健胜病汰、强胜弱汰、
富胜贫汰、先天淘汰、命定淘汰——
人为修改、随意设计、预先定制的
无序无度甚至血腥的丛林淘汰！
全人类将永远不可能有
平等的生存权、发展权，
这冒险的人类胚胎基因编辑
或将肇始人类终极的不平等！
魔盒一开，未来的“新人类”
迟早会兴起新纳粹，
新的种族歧视也许甚至
重现种族灭绝的血雨腥风！
……
噩梦惊醒，惊魂甫定，
但愿我是杞人忧天杯弓蛇影。
天下事儿多，总不让我省心，
害我总犯遇事放不下的老毛病。
想罢后代子孙，说完忧国忧民，
我终于放下了，只剩两个小疑问：
一个是人——
人“应该”是什么？
人“应该”从哪里来？
人“应该”到哪里去？
一个也是人——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②
——好好活或者作［zuō］？
真让我闹心！

（2018年12月1日修改稿）

注①：2018年11月26日，人民网报道，世界首例免疫艾滋病的基因编辑婴儿已在中国诞生。
注②：莎士比亚戏剧《哈姆雷特》名句，取其字面意思（生存或毁灭，这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