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汉诗19首
作者：贾会文
——《山东频道·齐鲁文苑》特约34

1. 予我清欢  奉您晚年
——母亲的自留地

文/红衣欲弃

人间有味是清欢
          ——苏轼

母亲操劳了一辈子
腰身早已不再挺拔
儿女们舍不得让她再种承包地
可是啊
老母亲怎么能闲得住
她在院子里、大门外开出了自己的自留地

这松软的土地
是母亲弯腰驼背一镢一镢刨出来的
深深浅浅细细密密
就如她纳出的绣花鞋垫
刨地、荡平、出畦
一切准备就绪
再把一粒一粒饱满的种子小心翼翼地播撒进土里
浇水、施肥、除草、松土
一环紧扣一环
片刻也不肯休息

一年三季秧苗青青
一年四季餐桌丰盛
南瓜、茄子、黄瓜、豆角
你追我赶赶趟儿开花
红绿紫白相映成趣
一畦畦韭菜整整齐齐苍翠碧绿
菠菜、苔菜、小油菜活泼可爱挨挨挤挤

夏日炎炎
母亲的汗水珍珠般滴落
落在滚烫的叶子上
汗水叶子一起荡开笑的涟漪
母亲捋一捋被汗水湿透的头发
连同阳光一起捋到身后
继续她与蔬菜的秘密暗语

母亲说种菜不是一日之举
稠了要间苗
稀了要补栽
豆角、黄瓜要扎架爬秧
茄子、辣椒要打顶摘杈
旱了要浇水
涝了要“抗洪”
地里不能长一棵杂草
秧苗不可饿得跌膘

母亲提着一桶桶水
把对家人的爱一起浇进菜地里
每次回家
收获胜过赶大集
我不忍心掠夺母亲的辛勤的血汗
她却说
拿着吧没有污染
（说也神奇，吃了母亲中的韭菜肠胃不再**）
推推搡搡间
饮饱阳光饱蘸母爱的各种各样的蔬菜
还是欢天喜地钻进了我的车箱里
进驻到我的心底

冬天终于来了
大雪节气过后
最耐寒的大白菜也离开了母亲的自留地
母亲像抱自己的孩子一样
一棵一棵抱到阳光下让它们取暖

地里空了，母亲也该闲下来了吧
可是她在冬阳心情好的时候还是要去兜兜转转
搭一层简易的薄膜
铺一层厚厚的草苫子
为了保持地温
为了让她的子民们在春天到来时
早一天在我们的餐桌上出现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母亲没有一天空闲
母亲不喝酒不抽烟不吃茶
也从不见她站在大街上与人聊个没完
为了生计她与土地一生结缘
为了儿女她在自己的自留地里流连忘返
母亲，您给了儿女一世清欢
儿女必奉您安详的晚年

2018.12.04

2.长姐如父
（谋生篇）

文/红衣欲弃

长姐大我两岁
她十四岁上
父亲突然离世
天塌了
全家人寸断肝肠
长姐一副幼小瘦弱的肩膀
帮母亲挑起了全家的大梁

欢快的鸟儿迷失了方向
长姐的心思飞离了课堂
眼前交叠着母亲憔悴的面庞
和弟弟妹妹被寒风撕裂的单裳
在学校煎熬了两年
长姐回到母亲身旁

面对生活的惨淡
长姐骤然间如父亲一般伟岸
嘹亮的辘轳声刺破长空
娇嫩的手掌从水泡血泡到厚厚的老茧
一棵柔弱的小草
坚强地傲向蓝天

冬季三更天
长姐用自行车驮着两倍于体重的蔬菜
爬高坡过山巅
到百里以外的城市叫卖
只为每斤蔬菜多卖几分钱
姐姐的称杆永远指向青天的方向
她的菜摊前回头客往返不绝
拇指竖起连声称赞

多少个星光月色相伴
多少次暴风骤雨摧残
多少颗泪珠汗珠连成线
一个二八少女
在自留地里种出了全家人久违的笑脸

2018.12.16

3.长姐如父
（改革篇）

文/红衣欲弃

改革开放教育当先
农村开办了幼儿园
高中毕业的长姐
是干群眼里
幼儿教师的不二人选
长姐怀揣着大队给的每个月十八块钱
把自己的青春年华全部洒在了幼教战线

全家人的油盐酱醋吃穿用度
都由长姐的收入独力承担
我和弟弟上学的学费
长姐一分一毛的积攒
长姐在如花似玉的年龄
不舍得为自己花一分钱

长姐除了教学
最放不下的是我们家的责任田
天刚蒙蒙亮
别人家的孩子还在睡梦中的时候
傍晚夕阳下彩虹满天
大姑娘小媳妇都在悠闲散步
或嬉笑打闹的时候
姐姐正在田间除草施肥喷药松土浇水
春耕春播秋收秋种
收割运输脱粒扬场
长姐从舍不得让我和弟弟沾边
侍弄庄稼照料土地
她从不说累从不叫难
父亲过世后
长姐就是我们家的天

长姐用瘦弱的臂膀
卷起了压在我们家上空的浓重的阴云
改革的春风渐渐吹醒全家人的心
欢声笑语离我们越来越近

2018.12.16

4.长姐如父
（奉老篇）

文/红衣欲弃

儿大当婚女大当嫁
我们姐弟三人转眼都已成家
年老的母亲在家寂寞孤单
我和弟弟离家都比较远
母亲身体孱弱晕车严重
出门更是难上加难
长姐又一力挑起了奉养母亲的重担

无论刮风下雨
无论春夏秋冬
无论农忙农闲
无论小节长假
长姐总能进入母亲的视线
让母亲把心放宽心静恬然
长姐成了母亲的灵丹妙药
有长姐的地方就有母亲的欢颜

十几年前
为了照顾母亲更加方便
长姐把母亲接到了身边
驱除了母亲独居的孤忧
排解了母亲惊惧的恼烦
当家人对长姐竖起大拇指的时候
她说是母亲给她的生活带来了更多的方便

而今
母亲早至古稀之年
头发虽斑白
面颊仍露红颜
今日的母亲耳聪目明
精神矍铄
并且还能种菜烧水煮饭
还能绣花般地纳出一双双精美的鞋垫
母亲如此康硕
全然依赖长姐
长姐如父
长姐如天

母亲在长姐家已有十余年
她的健康是我们的心愿
她的开心是我们的晴天
无论走到哪里
我都会记挂默念
长姐如父
长姐如天
您把自己奉献给了家庭奉献给了我们
我们也会给您一个安享的晚年

2018.12.16

5. 你经常来我梦里做客
――致同学白晶

文/红衣欲弃

一九八四年
你随父母搬迁到济南
虽然省会离泰安并不遥远
那时横在我们面前的
简直就是万水千山

你转学很突然
同吃同住五年的我们没来得及彻夜攀谈
我曾经长时间遗憾  感叹
直到有一天
你到我梦里来做客

我与你在梦里相见
我们还在一起学习  唱歌
一起在操场上做翻飞的雏燕
冬日在温暖的阳光下我们踢毽子砸沙包
在教室门前洒满阳光的墙上挤油取暖
欢乐的海洋没有彼岸
快乐的扁舟从来不会搁浅

我梦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着
从此你做了我梦里的常客
我们的相见不用预约
我们的相见没有时间  没有地点
只有两颗心的紧密相连

我与你在梦里相见
激动的我早已羞红了苍老的脸
我托你问候叔叔阿姨
我希望与弟弟妹妹能够谋面
曾经我们骑着破旧的自行车
朝着你家的方向
欢乐地飞奔
叔叔阿姨的款待
弟弟妹妹的活泼可爱
至今犹在眼前

我与你在梦里相见
你还是十六七岁时少女的脸盘
你的脸上没有忸怩的情态
没有不展的愁眉
你咯咯咯响亮的笑声
成为全班的号角
你能歌善舞
你文体兼修
运动场百米赛道总是为你一个人的加冕

我与你在梦里相见
我一定会向你动情地描绘我们上一次相见的场面――
昨天我又梦见你了
这样的梦越来越频繁
我梦见你回到了泰安
我邀请你去我家赴宴
吃的是奶奶做的家常便饭
喝的是妈妈亲手炮制的菊花酸梅干
我们紧紧拥抱着泪流满面
我们拉勾约定
假如再次相见
不分不散

我与你在梦里相见
我追赶你到泉城济南
在清照祠前我们默诵易安的词篇
莫道不销魂
帘卷西风
人比黄花瘦

时光一恍三十几年
你在我的心底从未改变
你来我的梦里做客
越来越频繁
当我想你的时候
你一定也在想起我

2018.12.03于漫步间

6. 亲吻树痕

文/红衣欲弃

小时候
娇嫩的手指受了伤
妈妈用她温暖的唇亲了又亲
有时还会深深地吸吮

疼痛不翼而飞
手指上留下妈妈的体温
和美美的唇印
有时   盼望着手指再受一次小小的伤害

那时
看到一棵小树受了伤
我就会扮作她的母亲
撅起小嘴去亲吻
用我的体温我的祈祷
抚慰小树受伤的心
我在笑  小树也在笑

长大后
发现每一棵树身上都有疤痕
亲吻它们的还有温暖的风
灿烂的阳光
和流动的云

亲吻树痕
种下一颗温暖的心
树  用它的生命和灵魂世世感恩

2018.12.20

7. 海军送我一枚印章

文/红衣欲弃

海军送我一枚印章
我没有签章的机会
就把它收藏在心底
滚烫滚烫

一个偶然的机会
海军迷上了印章
买来钢针截断
嚯嚯嚯
在磨刀石上磨出“一”字形状
找来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
一笔一笔
刻出想要的模样

钢针用断无数
小手经常刺伤
石头刻來刻去
终于刻出漂亮的印章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玩乐培养技艺特长
专业刻刀齐备
印章见证神奇

海军尊师重道
感我三年施教
古老技艺传承
中华文明登峰

海军送我一枚印章
印章承载海军的理想
我虽没有签章的机会
但我会以血为泥把印章牢牢地签在心上

2018.12.10

8. 拥抱寒风

文/红衣欲弃

大雪来了
带来了真正的冬天
空调  阻隔了自然的清风
走进深深的冬天
拥抱寒风

寒风褪去昨日的绵柔
狠狠地撕掉行人厚厚的外套
透过肌肤直鉆进骨缝
四肢僵硬有些麻木

我加快脚步
让血管里的小溪流动起来
路旁树坑里
一层薄薄的白色的冰凌
帮树根抵御着寒风

工人师傅们挖坑  栽树  扶正
面庞被冷风刺出深深的暗红
男人的胡茬上有闪光的结晶
是水？是汗？还是冻出的鼻涕虫？

这个冬天
匆匆
路灯伴着星星
迎接黎明
梦里
我们拥抱的一定是春风

2018.12.08

9. 汶河晨阳

文/红衣欲弃


汶河对岸
树影连绵成了群山
蓬勃的旭日腾跃出山巅
千顷烟波火红一片

让大脑空白
痴痴地望着水里的太阳水里的山
随微漾的河波回溯六千年

树叶遮体的先人
手捧褐色陶罐
点起一堆篝火
部落族人咿呀狂欢

窄窄的木桥上
伊人羞答答牵着君子的襟裳
柳笛声里  曳云起舞
斜阳轻抚  兰舟漫荡

花岗石纵横卧波
五百年的沧桑书写在
锈迹斑斑的扒锔上
石板相连的缝隙里
嵌进百姓的智慧和苦乐

石板桥光滑的脊梁
载着我在浩渺的河面上滑翔
汶河两岸  树影婆娑
寒波之上  乍泄暖光

晨阳将六千年的文明点亮
制陶、用火植下了中华文明血脉里的根囊
站在古桥上
一腔热情沉浮激荡
放眼远望
西流的汶河挥舞起明日腾飞的臂膀

2018.12.12

10. 握住阳光

文/红衣欲弃

孩提时代蹒跚学步
一手牵着妈妈
一手握着阳光
每一步都和阳光一起欢唱

人到中年
难免曲曲折折沟沟坎坎
面向太阳两手紧紧地抓住阳光
深呼吸
昂首走出泥淖走出迷惘

走着走着
青丝尽染白霜
再也直不起僵硬的脊梁
两臂微曲握住阳光
让阳光作余生的拐杖
让阳光成为不可替代的营养

人生路上
请握住阳光
夜晚  星月为阳光歌唱
冬天  雪花为阳光痴狂
即使阴霾重重
阳光也一定会全力穿凿
为人类带来温暖光明和力量

2018.12.02

11. 如果

文/红衣欲弃

如果我是一片雪花
我是水的形色水的味道
是天公赋予我优美的姿态对大地的回报

如果我是一片雪花
在寒冷的季节里
伴着凛冽的寒风
我会以最柔媚的舞姿
给你带去我的快乐

如果我是一片雪花
我会把水的柔情水的坚韧水的锋利
绘成一幅淡雅的图画
装点你的世界你的梦境

如果我是一片雪花
我会为你寻找家的方向
陪伴你攀山巅走天涯
携一片梅花的暗香
在你心头的柔波里融化

如果我是一片雪花
我会乘着鸟的翅膀带你飞翔
飞到我的世界我的天堂
带回云的祝福
带回明媚的阳光

2018.12.01

12. 雪花，雪花，我爱你

文/红衣欲弃

小雪时节，你无情失约
后天大雪
我等你仿佛有一个世纪

我为了迎接你的到来
尽力裸露   留白
静静地等待
你落在我的掌心
我的额头  我的鼻尖

忽而
一朵儿洁白的花儿在我的睫毛上俏立
我不敢眨眼
唯恐惊扰了这份美丽和神奇

你是世间的精灵
纯洁不染尘埃
你是天空赐予大地的飞仙
冰姿柔骨   盈盈飘逸

你飞舞着梨花般妖娆的艳丽
深情地亲吻大地
却结束了这一生的花季之旅
你的洁白瞬间消融
你的魄魂顿时逃离躯体
这不是你的悲哀
是人类欠你一个永恒的奇迹

我在心底呐喊
飞奔的汽车啊
停下来吧
回到你炽烈的车间里
回到你温暖的车库里
让雪花飞一会儿
再飞一会儿
枝头蜷曲的树叶啊
请尽力舒展你皱缩的蝶衣
做雪花暂时的栖息之地
只为延长它短暂的生命之旅

我在心底默默祈祷
疾走的路人啊
请你放慢脚步
慢慢地  慢慢地
把你手中沉重的雨伞移开吧
把你紧裹头颅的帽子摘下吧
让雪花尽情地拥抱
让雪花痛快地洗涤
我们被阴霾包裹得太久太久
只有雪花才能浸透你的肌肤你的血液你的灵魂

雪花
雪花
我爱你

2018.12.05

13. 斫痕

文/红衣欲弃

一棵树
孤独地站立
腰部有道道斫痕
很新  很深
树在寒风里呜咽
向凶手发出顽强地抗争

树是自然的卫士
是绿色的守护神
请停止对它的伤害
不止为了树木本身

一片树
静静地站立
身上有无数的锯齿刀痕
没有流泪  没有叹息
这疤痕是新生的希望
是理想的放飞

这一片是桃树
那一片是梨树
还有一片是苹果树
……
园艺工人手里的刀剧
成为树木新生的强心针

让树又恨又爱的
斫痕

2018.12.20

14. 雪梅恋歌

文/红衣欲弃

雪
远远地
从天上来
随风静静地轻舞
只为陪伴自己的新娘

梅
高高地在山上
迎寒悄悄地绽放
只为迎接自己的新郎

天作之合
雪给新娘搽了粉
梅给新郎画了艳妆
耸峙的高山是他们的新房
梅雪拥吻
雪融化在红梅炽烈的胸膛

春雷炸响
梅花载着新的生命娟娟飞扬

2018.12.07

15. 今日大雪，这方土地无虞

文/红衣欲弃

前日
为了给大雪开道
天空释放了部分雪花
乐坏了山水树木
和地上的娃娃
更忙坏了网上网下的文人
和知名不知名的摄影家

大雪踏着急切欢快的步子
和着祖先传唱的古老的歌谣
来了

大雪
如约而至
阳光流淌  轻轻歌唱
白云拽不住他的衣裳
静静观赏

今日的阳光
揉进了大雪的灵魂   特别明亮
照得山脊放寒光
照得枝头滴琼浆
照得黑暗无处躲藏
照得心胸格外宽广

今日的阳光
暖融融  意扬扬
万里晴川已没有雪花绽放的模样
只是山巅的红梅把雪深深掩藏

大雪来了
不怕雪花纷纷扬扬
不怕万物从此收藏
不怕天寒地冻剑刺流光
冬天
本来就该这个模样

今日大雪
阳光轻轻流淌  静静歌唱
这方土地无虞

2018.12.07

16. 法桐树

文/红衣欲弃

繁华的城市街道上
法桐静立默望
风雨雷电里兀自岿然
吸纳尘埃后心若幽兰

几多雪儿停驻在光滑的枝杈间
融化的雪水浸透 干涸的心田

凛冽的寒风钻进衣袖
**的树干
吸纳路人视线
树皮是挥洒的笔墨
裸露的胸膛是铺开的纸宣

奔腾的江河
巍峨的高山
飞沙走石的戈壁滩
母子牵手的温情煦暖
一帧一帧泼墨于眼前

这个冬天 ……
冬又来
法桐仍用鳞片的脱落
换取年轮在生命长河里的
转动

2018.12.13

17. 忘不掉的眼神

文/红衣欲弃

寒风阵阵
吹透了厚厚的棉衣
蜷曲的落叶时而飞旋时而匍匐在地
环卫工手里的笤帚追不上奔跑的冷风

冷风牵出了我的鼻涕
冻得瑟缩的手拿出纸巾轻轻揩去
快步走到环卫工身边
把纸巾放到他的垃圾袋里

环卫工眼里流露出激动和感激
连忙弯腰表示谢意
迎风流泪的眼睛望着手里的笤帚和簸箕
嘴角露出不易觉察的笑意

今天
环卫工的眼神和上扬的嘴角
将我的心灼热
因为刺痛他们的不止是寒风
还有那些鄙夷的眼神和乱丢的垃圾

一个平平常常的自然之举
竟会赢得环卫工人由衷的敬意
环卫工的眼神
深深地留在我的记忆里
成为我尊重他们的提示器

如果你不再乱丢垃圾
如果你在弯腰之间能够创造出一份美丽
环卫工人就会少一份辛苦
创城就会创出常态的

2018.12.18夜

18. 我，愿做一棵爬藤

文/红衣欲弃

没有威武的身躯
没有亭亭玉立的倩影
曾被误解为攀附
曾被误解为寄生
但既然生为爬藤
便生生世世攀登

一面墙是我自由的天空
我小小的触脚在这里恣意纵横
我绿色的油墨慢慢流动
绘出梵高的麦田和星空
绘出悲鸿的八骏和箫声

一方矮矮的篱笆是我绽放生命的苍穹
我乘着春风努力奔走
长长的花河簇动着清香的浪花
点燃夏的火热 秋的激情

一棵大树深深扎根于土地
她是我生命的支撑
我蜷曲的肢体蜗牛似的爬行
与大树一起扮靓风景

我虽然没有威武的身躯
没有摇曳的姿态
但我不是寄生虫
我也并不喜欢借高枝炫耀自己
只要给我一个附着点
我一定能用小小的触脚
走出自己的灿烂晴空

我，愿做一棵爬藤

2018.12.15

19. 树梢飞旋的雪

空气
潮湿得能拧出水
枝头的叶子
再也不能起飞

心挂在枝头
渐渐泛白
寒风倾轧
一片雪花在飞

2018.12.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