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镇的小巷子》

文/于军乐

      我从小就成长在杨集老镇老街上的两条巷子里，一条是我的家，叫鱼市街，另一条是我从小寄养与玩耍的地方，叫土老巷子，鱼市街是从中大街，供销社一侧的巷子，从一条不算弯弯的小路直接街头通到底，就是到我们家住的那个供销社家属院子，另一条土老巷子与鱼市街平行，但比较曲折，弯弯倒倒才可以通到中大街，每一次回家乡来，总还带着久久不散的老巷子的余温，可以让心里热乎好一阵子。每一次回家，也总带着深深老街巷子的情愫，经常走一走两条巷子，尤其是黄昏时候，我或者一个人，或者带着爱人小孩，随便的走一走，或者去街上买点东西，老街的巷子让我觉得越来越短了，短到我几乎两分钟就走出，于是，我经常故意放缓脚步，让记忆中的时光与两旁的老房子，就着脚步的丈量，慢慢地走，陪着夕阳西下，走到时光漫步，走出氤氲出迷迭香般的昔日气息，



七十年代中后期，到八十年代，我记事开始，那时候两条巷子里几乎没有楼房，土坯茅草房与砖瓦房杂乱排在一起，一条土路直通到河岸边，贩夫走卒人家与上班的人家比邻而居，大杂居与小聚居并存，各式各样老巷子邻居居住在一起，几十年时光荏苒，鸡犬相闻，我老家的供销社的院子，即是七十年代中期盖的房子，俨然青砖黑瓦，围墙而立，三面靠河流，一面靠着洗澡堂，那是我们儿时的百草乐园，听老辈人讲，鱼市街因周围河网密布，旧时光捕鱼打虾的渔民们上岸，与鱼贩子们经常聚集到街头买卖河鲜，久而久之成了鱼市街，鱼市街上人口密集，无论至政府人员教师、粮食、商业系统职工，还是至做小生意码头搬运工人屠猪卖肉的，无所不包，三教九流，但是孩子们无所谓家庭出身，放学后，放假后，书包一放，房前屋后，男孩子们上树掏鸟，下河摸鱼，女孩们过家家跳皮筋玩蛋子，疯成一片，春节或暑假更是无所顾忌，至于另一条土老巷子，是否过去这个巷子更加古老，又是比起鱼市街巷子的房子更加古旧，所以叫土老巷子，不得而知，但是我知道，土老巷子做生熟肉买卖的特别多，卖猪肉羊肉狗肉杂货南北货的人家，挨着聚集在一条不到一百米的巷子里，包括我从小寄养在的邻居别老爹家，那条巷子弥漫着藴润的熟肉香，还有陈家桑家门前空地上，半大小伙子习武练功的画面，在两条巷子之间，密密麻麻的巷子钻来钻去，穿梭自如，每家都几乎没有啥秘密可言，夕阳西下，各家炊烟升起，人间烟火气十足，而邻里之间各种磕磕绊绊的吵架声、嬉笑打闹声或串门吃饭声，秋雨冬雪，春风夏雷，风景易老，成了我童年永恒的记忆。



老镇老街沿袭着过去的布局和脉络，主体一纵三横的格局走向依然分割伸展开来。后来的九十年代楼房与瓦房渐渐变多，也铺上了水泥路，代表了变迁和发展，一个不大的小集镇，老巷子的老房子已经慢慢变老，屋檐上长满了茅草，在微风中摇晃，电线电话线如蜘蛛网一样穿梭在空中，把光明与通讯带给每家每户，但是华灯初上，两条巷子安静了许多，却没有了过去的热闹与传统风味。最沉厚的味道，最尘烟四起的故人，隐在最深的窄巷里。

有时候，我从外面回来，或在镇上饭局喝了一些酒，踉踉跄跄，凭记忆选了一条最窄的街巷走着，偏僻少人行，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左顾右盼，还可以抚今追昔。偶尔，在一条巷口头的石头墩儿上，会有几位耄耋的邻居老人家坐在那里，远远看见有人来，用昏花的老眼辨认半响，终于可以认出，便高声自语道：“这不是于家的小于三子嘛，认得，认得了！还是没变太多模样”我笑着点头而过，说着，“”嗯么呢，回家看看。”青少年或孩子们，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老人与深巷，这种市井的构图，最是温馨和谐，让人心里熨帖和温暖。而且也略略有些惊诧：原来昨天还守在那里；又微微有些惊喜：时间并没有带走一切。



再次经过土老巷子，小巷真窄，宽不过四、五尺，两个人并肩步行便占得满满的。巷里的人家多是旧时的院落，低矮，破旧，蓝砖灰墙，有的两扇陈旧的木门歪扭的关闭着，还上了斑斑锈迹的锁头。住户已经不多了，但是除了陈旧外，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这不是我上小学时常走过的那条巷子吗？也是过去春节走家串户拜年时走过的巷子，依然是它。甚或那路上飘落的落叶也还是当年的？历史的斑驳印在这里，绵延乡思乡思和久远的记忆也对接在这里。这个小小的巷子，安然流淌在岁月深处，落定了世外的尘嚣，置身于中，让人可以暂时忘记现在，去独自徜徉一次历史，感受一份宁静。虽然那历史并不伟大，宁静也很短暂。但真的感谢历史还在，小巷还在。可惜，那些熟悉的老人们，包括我童年寄养在的别爹爹别奶奶们，都早早已逝去。

这就是故乡的小巷，普通极了，远不似江南的青石板路的小巷，没有湿漉漉的，斑驳清幽，长着丛丛绿苔，渗透着浓浓的诗情，配得上悠扬铮淙的乐曲。故乡的小巷，一色的硬黄土，晴天有灰，雨天有泥，穿插在苏北的平原部落，毫无突兀新奇，看不出一点的诗情画意。只要每次回家，坐出租车回家，离家不远，正好穿过商业街西门口就到了。但是我往往在街头就直接下车，肩背着不算重的行李，自己走回去。一段路程，也是穿越一段历史，抚摸一段记忆。笃笃的脚步声，是回家，也是走回老镇老街老家的梦之巢。

久居城市已经二十多年，偶然回首，平常的老镇，平常的时光，平常的生活，平常的老街那生长于斯的小巷子，竟让人如此留恋，唏嘘不已。

军乐，2019年3月2日晚，沪上  蓬蒿家园

久居城市已经二十多年，偶然回首，平常的老镇，平常的时光，平常的生活，平常的老街那生长于斯的小巷子，竟让人如此留恋，唏嘘不已。

平时闲暇之余，写写随笔，回忆一下过往时光，如饮一杯故乡的酒，酝酿着的逝去的芳华，在心里缓缓的流淌着，激荡着，如见一缕老屋里的炊烟，释散着那种对家乡真挚朴实的情感，盘旋着，迂回着，向我拼命地地招手，而我，依然在路上，却不得不毅然回到城市，文字与电影，音乐，晚会，一样，褪去浮躁，慢慢地欣赏着故乡的风景，凝聚着亲情，直至时光恍然不知老去。

老镇的小巷子，留下了更多的记忆，只有经过那个时代的人，才能l想起点点滴滴生活的乐趣和回忆。为这篇文章写得如此的精彩！必须给予爱心的点赞

故乡是一曲悠场的清笛，总是让人魂牵梦绕，故乡是一抹皎洁的月光，总让人心动不已；故乡也是一连串的回忆，总是让人想起就思念。故乡的那些人、那些事，犹如古筝名曲《高山流水》连绵起伏。使人最难忘却………爱自己故乡不需要借口，更不需要理由，因为故乡有我们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