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写首诗

关好门，拷上锁，把钥匙隔窗丢向外国

拿一堆木板，一把铁钉，一把斧头

大干一场，再次想起我是木匠的后代

堵死光，堵死太阳，晃动竹竿敲碎灯棒

打开音响，放最大声音的歌曲

跟着节奏跳舞，摇头，低头，埋头，砸头

自己给自己出风头

哭，大哭，号啕痛哭，为走过的一条马路上有坑有裂纹痛哭

为自己入住过的出租房夏天漏雨冬天不挡风痛哭

为一个追求不到的女同学，为一个踩我脚趾的路人甲

痛哭。

最好的功课复习方法，最容易被人疏忽的功课复习方法

最常出现的难以摆脱纠缠成麻烦的功课复习方法

与语言联系，与情节联系，与画面联系

与每一个五周岁之前我还是小男孩

流鼻涕流口水流糖流盐流淀粉联系

不经过手机，座机，邮政局，电视，广告，视频聊天

一个嗝，肾脏分泌的液体直输入电脑主机

应该是十年前拒绝的一杯罚酒，打打尘土，保存完好

舞台中央，聚焦四面八方的目光，之余

多少双血红嘴唇蠕动大声小声甚或不出声

都念叨我的名字，背诵历史

教科书的第一页，突兀着的名言警句

闪出恐怖的白光，像导火索

“呲呲呲”，救护车赶往事故现场

谁是最开始的逃逸者，最终都要沦落成杀人犯

耳朵变长，再变长，兔耳，驴耳，外星人耳

适合人说话说废话说烦人话的耳

摇头风扇的面罩，地球仪器的经纬网，圆的，尖的，针刺的

对准鼻梁的，这就是频率

心电图，波浪线，呼吸，脉搏，报废汽车的突突声

每一个没有前奏没有节奏的眨眼关灯

没有人等待去执行的指令

左手右手，一举一动，无意义的重要暗码

其实都是在等待专家

病床，倒下，头骨，白漆，铁管撞击

整个无人的走廊，整个下午，都要唱自编自唱的歌

变换声调，以为学识渊博

我多想在一个夜晚出去走走，吹吹风，看看八年前的庄稼

突然就喜欢上浪漫主义，数着星星

大概如此

剧情，人物，时间，地点，大概如此

你会想到他就是他

你认识的他你身边的他你有过来往的他

一个少年，突然摔倒

许多白手套空中丢来，带着

白眼珠，血嘴唇，长舌头，黑心肠

命题，非命题，作文纸，回忆录

语文试卷，供案本，考试，拷问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电视机，受害者，浑身是血

假象，西红柿酱，眼泪

恐伤肾与尿裤子

招供出的第一个人，是痛哭时

喉咙里的人舌尖上的人牙齿边的人爬上嘴唇的人

满脑袋都是的人

造物主，女娲，上帝，希腊神话与寓言故事

智慧，哲学，思辨，诡辩，拗嘴，顶嘴

揭竿而起的叛变，谋杀，最终成为罪犯

曾经的大汉，手拿皮鞭

打，再打，吊在树上打，光着膀子光着**打

破口大骂，语言，尿桶，游泳，溺死水中

对面的评委，男性女性，没有年龄

扼杀所有不顺意的人

男人女人，不管年龄

后面的嘴片，后面的眼仁，后面的鼻孔

后面的发冷汗

“哼”，“切”，都配备上相应的动作

挥动手臂，抬起腿脚，搭在旁边的凉台上，准备撒尿
俨然是一种时代之主，俨然是一种地方之主

神，完人，科学家，教师，校长，宿舍长

政府部门的重要组成部门

亲戚，邻居的亲戚，邻居亲戚的亲戚

盘山公路，模糊的凸面镜

提到胸口的恐怖，危险

直接联想到类自杀及粉身碎骨

火车站的特殊通道，明码标价的特殊通道

堵塞其它透风透蚊子透苍蝇的密道，下水道，厕所便道

女人**与阉割恐惧

信次贷危机，一拨人与另一拨人

对立，攻击，再攻击

为虚拟的假设攻击，为假设的消极攻击

为消极的分离攻击，为分离的恐惧攻击

“我想要个儿子”与离婚，结婚，娶来另一个女人

又离开这个女人

回归，再现，树根与枝细叶疏，豆芽

夜晚，风雨飘摇，灾难，破裂，老师给出意外的惩罚

严重的惩罚，不应该的惩罚

烙印，皮鞭印，血痕，车辙，黑橡胶与皮鞋跟

多像狼狈逃窜的一条狗，多像追逐他人丢出目标物的一条狗

嚣张的凶手嬉皮笑脸，诉说合伙行凶的当晚

孤独的婴儿在吵闹中长大，诸多年后

还要想起，诸多年前渗透于心的场面，左右脚步的场面

冰冷的大气层冻结，隔绝，禁锢童年的伤痛

有个人在寂静的深夜，在深井喊出，一种声音

容易联想到好多：那日，痛哭着经过

老刘家的粪堆，冷风萧萧，看到

一条血淋淋的狗奔跑着过来，它也终将会长大

作者简介：

黄河若，1990年生，河北人，作品见《诗选刊》《河北作家》《邯郸文学》等，曾被《诗选刊》重点推荐，自印诗选集《十九首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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