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志军

先生 正像你的美文 说的
北国的雨 现在 已变成
坚硬 灿烂的雪花
开始光临 我 秋后的鬓边
听女儿说 北京的雾霾
还没有 被南下的寒流 驱散
她 躲在课堂和书本里
不闻 窗外事        
菲律宾总统 杜特尔特
冲破 雾霾的包围圈
他把官方语言 翻译成诗句
在冬天里 到中国 寻访春天
头条新闻 这是自然
一个不起眼的演员
叫宝强的离婚案 竟然成了
初冬的热门话题
让太多无聊的心灵 抱团取暖        
先生形容的 被拎成鸭脖子的看客们
依然是 中国的社会痼疾
阔起来的脸 还是 说变就变            

10月19日 是先生
八十年前 去世的日子
不见 有什么大型的纪念活动
亦如禁用词语诞辰日 大人孩子 都忙着洋圣诞
先生 我知道 你不会 因此而生气
你早已预见 祥林嫂 在生死间
叩问 灵魂的存在的时候
人们 高高兴兴 准备过
自己家的旧历年
你天性就是 长在后院的枣树
孤独 倔强    刺破青天
先生活着的时候 都是用熬心血的油灯
舔破 漫漫的长夜
先生的眼睛 至今 还镶嵌在鹰隼身上
怒视 鼠辈 无处逃窜
先生 总还有 几个爱吃茴香豆
像当年的孔乙己一样的文人   
和 还残留 先生 点滴有血性的后生
为你 涂鸦 或甜或酸的狗屁诗文
作为 为了忘却的纪念
在早已 光明普照山河的国度
还是有很多人 想把先生哄下
别人 为你 打造的神坛
例如 有些操手术刀的文字编审们
把先生 那些得罪人的奇文
当做瘤子剜掉
美其名曰 为了孩子   
冷对千夫指 俯首孺子牛
岂不知先生 为了未来 早把自己榨干
把先生 请下人民心中的神坛
这样 先生个头的缺陷
就会是 最大的短板
获鲁奖 抑或 没获鲁奖的搬砖的工匠们
好跟先生 平起平坐
喝 灌满胭脂味儿的葡萄酒
吃 先生的最后晚餐

先生 八十年前
你熬干 最后的光明的灯盏
放下你 或匕首 或投枪的秃笔        
永远闭上了你 犀利如电的双眼
你为别人 敌人抑或朋友
活得太累了 你野草丛生的嘴唇
永远不再 彷徨和呐喊
你自己也知道 真的太累了
先生 你才过早的选择了长眠
有人说，不敢通读你的杂文
怕沾染你的戾气和坏脾气
在和谐社会里
不便 跟周边的人 举杯把盏
这是什么层面的阅读逻辑
还说 想看看 你喝醉的样子
盼你 变成一个憨态可掬的小老头
或没有光芒的闰土 找到你本质的缺点

         
先生 总有人搬出
当年跟你掐架的某某大师们 让死魂灵出来
引经 据典 说你 一个不原谅
说你 没获诺贝尔文学奖
说你 没有长篇小说等等
先生 遭到这瓢泼的污水
你还会写 文学与出汗的檄文吗
我知道 你已经永远封笔了
我只能到 你还依然
活着的八十年前文字中 寻找答案
对了 先生的战士与苍蝇的比喻
看出了你超越时空的远见
圆满的苍蝇 嘲笑
死去的战士 身上的缺点
先生生前 就不希望自己文字不朽
他渴望的新社会 多一点干净和温暖
但是为什么呀 先生的批判还在中小学的课本
金子一般的光闪闪 为什么
在先生走后的八十年 我还对你
有话 没说完
不再读先生的时代 我也非常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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