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

文/王永

一.

雨水渐浓，而你也开始丰满
华服下，扭动
难以遮挡的思绪
久居冀北和江南小乔截然，相反
北方饮酒必须用坛
没脚踝的石碣不小心
找不到来时路
梨花，杏花，飘落的残缺
足矣加快上升
风，来自隙处，浪，扭动白肚皮
很少有鸟
密集城市，人们褪去束缚
星子找到孪生兄妹
伸开，让水流，带走
你的快乐
不快乐


二.

通州到天津，运河至海河
督促脚步时刻提醒自己，涌动，奔流
活着没资格枯竭
坚硬外表下柔软相连
就像偶尔想你
风景余寒中随时有下落脚手架的危险
鱼呀，草呀，从未提及
芳菲属于异乡
而我的家，在远方
每束刺叶梅皆路途遥远
除却灰尘
找不到相同牙齿
曾幻想，混凝土被切割还原
裸露细腻的心
城市与城市相望
若久违的兄弟姐妹
我从远方赶来，灰尘叠加只为垫高脚尖
有意，还是无奈
那些酸楚，在四月，又一次
占领。枝、头


三.

飘带迎风，祈愿树
叩拜，东方
红色和春天极其搭配
车轮远离的净土
很难想象，城市角落里
雕龙画凤古香，古色
檀香在缝隙中溜走
“平安，健康”偶有世俗的
“**，俸禄”
不敢轻易提起菩萨，记录人间
赏善罚者
三尺之上的神明
钟声响起，一朵落在脚下
一朵开在枝头
虚空中
有我默许的

…………


四.

雪来自三月，四月摊开
绿色的小手仿佛挽留
开始还是结束
这场盛宴
花儿与少年多美的名义
看似不平行
因为春天，寒冷与温暖握手言和
就像我原谅曾经敌意
和回不去的故乡
密集处，没有麻雀
容身
所谓的文明不欢迎，灰色
香味，平凡的布施者
在跌落时
用尽最后力气
把吻，送给围挡深处的
民工

五.

一条鱼，离开水面
很多鱼**岸边
一朵花跌落
一场雪，盛开枝头
我再想它们和我，是否背负
同样宿命
一个人用肉身填补林立的坑洞
一群人在地下生根
钢筋，绝非坚硬
经历无数次扭曲，挤压
会和我一样，懂得疼
懂得离开熔炉那刻，我们不属于
自己
骨骼伸展，腰处长出杏的味道
四月，繁华落尽
我们不属于春天，不属于
联播中的
盛世，大同


2019.3.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