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元宵不太像元宵
十二个壮汉舞动的龙
也不太像龙
尽管从城区到高速入口的大道
挂满了一串一串红红的灯笼

我记得的元宵    小名十五
它是我灰濛濛的童年背景上
一盏温暖简朴的灯

刚过了年   我们就盼望十五
实际上我们所盼望的
并不是米饭    佳肴和新衣
而是十五晚上的煤油灯
可以一晚通宵    点到天明

我们还盼望十五的晚饭之后
和爷爷    和父亲
在竹林前的园子四角
在我们家的茅屋前后
点一堆堆哔剥作响的篝火
  
十五    大坡村的家家户户   
都要点一夜的灯
都要烧园子   烧狗**
那时村里的狗
总是对着茅屋的柱子撒尿
总是把它们恶臭的粪便
拉在贫寒岁月的青菜叶子上

童年的十五之夜
才是元宵    今天的元宵
已不是十五    今天
带着儿子买回一堆爆竹和烟花
我是不是已经老了    或许
              
                                     2019.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