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林-荣 于 2019-6-4 15:57 编辑
接下来,将是写满期待的敲门声(长诗)
憾
下雨了,雨中的行人 步履匆匆
白旗袍女子打着雨伞快步回到家中: “为什么,有些心神不宁呢?” 她只想轻轻地喊一声: “先生——” 向着消失在雨巷里,那个白围巾着青衫的身影
雨一直淅淅沥沥地下着 午后,她在一张方格纸上写下了:
精神的穿越 **的寂静
虚构的叙事
她独自一人走着,天快黑了下来 已是巷子尽头,似乎就要无路可走
此刻,迎面走来一个人,一身正气—— “啊,先生,真的是你!?” 她忍住了心跳,努力保持着平静 “先生,我已学会了克制。”正如面对此刻的 不期而遇
她把目光移向天空的月半弯 巷口的两棵古树正在向来来往往的人们施礼
抉择。勇敢些
从梦境里美好的雏菊 从它鲜嫩的蕊中的小径,开始生死未卜的行程 别怕接踵而来的寒霜,风雪,甚至诽谤,和屈辱 从长歌当哭 从一再放下又拿起的铜镜,私奔 到神秘阁楼上“奥菲利亚”的歌声: 出走,和觉醒 ——那不是崩溃的边缘,不是枯竭之水 那是动荡的终结,是新生
不提及之前的磨难和抗争,当阳光擦拭铜镜 当雏菊绽放笑容 她很想低低地唤一声: “我来了,先生!”
——在一个不远处传来新生儿清脆哭声的黎明
想做一次收割忧伤的访谈
有轨电车不急不缓,沿着它既定的路线 拾荒的人徘徊,停顿 一次次低头,躬身,折返不谈“主义” 不在乎方向 也看不出他们脸上的茫然 橱窗里摆放的玫瑰花 用虚无的香气拉着白纸上的琴弦: 幸,还是不幸?唉,这尖刺与魅惑同在的时代?
秋凉追踪。落叶包围。她再一次退回** 站在九月末的十字路口 掸掉黑裙子上的尘埃:“先生,我有太多困惑。”
仰望灰色楼群挤压的一小片天空 她决定专程拜望 那个在灯下写字的人,并做一次收割忧伤的访谈
接下来,将是写满期待的敲门声
又一阵秋风吹来 脚边的落叶,在挣扎,呼救 一枚忧伤的叶子呜咽般吻过她的黑裙角 她快步穿过十字路口 啊,前面就是那个不允许眼泪也不允许空叹的世界了 她一直不敢去那里,她一直 梦想着去那里 “快去吧,那里有一个站在阳光下的人!” 哦,似乎听见了咳嗽声 听见先生正在读《野草》和《朝花夕拾》
接下来将是写满期待的敲门声 屏息中,周围弥漫着把落叶唤回枝头的气息
她抱着厚厚的稿子赶夜路
要经过三重门 才能见到想见的人 漆黑。寂静。几乎可以听见夜色 可以听见重重的叹息声 没有梦,也不再迟疑,前路如此清晰 她在艰难的坚持中,靠近那深邃 走过第一道门 她就穿越了乱世和浓雾,置身于狂人透明的风景中
走过第二道门 可爱的小闰土指给她三味书屋 隐在云后的星辰对她说: “有什么永恒的东西安排了你,和他今生的相遇!”
啊,当第三道门 轻轻地 打开,她有些紧张,说了声: “先生,我来了 ”
那一刻,细雪覆盖的稿子,洁白,无语
黑裙子谢绝生病的圆舞曲
裙角掠过凋敝的落叶 黑裙子不旋转,谢绝生病的圆舞曲 2013年的深秋 一段文字边境线上的相遇—— 萧瑟的秋风推开了一扇抗拒冬雪和废墟的门 一次收割忧伤的访谈从这一刻开始:
“先生,你的笔一动 窗外的落叶就哭泣。你看看眼下书生的镜片 依旧沾满霜白 吞咽的还是你定格于1919年的茴香豆 唉,死而复生的孔乙己 腿被打折又添新伤的孔乙己,究竟为了得到什么,而放弃?”
先生再一次点燃烟斗
先生沉吟着,用力地吸着烟斗 眼睛望向窗外 正有苍黄的叶子落下来 “残破的天空只飘落咸涩的雨,已经没有什么 能让之乎者也的茴香豆放下面子的愚香 我只能让断了骨头的孔乙己,在那条老路上 悄无声息地 消逝,在尊严死去的地方 凄凉地死去。”
暮色中,又有一片枯叶飘落在积霜的窗沿 火光灼灼,先生再一次点燃烟斗
她深陷在钟声一样的光芒中: “先生啊,你是知道的 给孩子们分发茴香豆的孔乙己死了 鲁镇也便有了片刻的宁静 而他的死,却给了千年科举一个冗长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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