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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岸
发表于: 2019-8-14 14:37:0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左岸 于 2019-8-14 14:42 编辑




 侯德云(1966~),笔名耘堂,辽宁新金人。中共党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大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特别在他的小小说创作中,程现出强烈的个性特色。2002年中国作家协会授予其“中国小小说风云人物榜·小小说星座”荣誉称号。
  著有小小说集:《谁能让我忘记》、《手很白》、《简单的快乐》、《红头老大》、《轻轻地爱你一生》
  散文随笔集:《自己的事情》
  创作随笔集:短篇小说集《谁能让我忘记》,
  侯德云-荣誉小小说《二姑给过咱一袋面》等十篇作品获首届中国小小说金麻雀奖。总体创作成绩获“中国当代小小说风云人物榜·小小说星座”奖,当选2003年度中国小小说十大新闻人物,当选2004年度读者最喜爱的十位小小说作家。《小小说的眼睛》等。
  小小说《二姑给过咱一袋面》等十篇作品获首届中国小小说金麻雀奖。多篇作品入选《小说选刊》等多种选刊选集。总体创作成绩获“中国当代小小说风云人物榜·小小说星座”奖,当选2003年度中国小小说十大新闻人物,当选2004年度读者最喜爱的十位小小说作家。2007年中国小说排行榜上榜作家。近年来,在《文学报》《文艺报》《文学自由谈》等多家报刊发表大量的散文、随笔和评论。
  侯德云永不疲倦追求者,是一个在困难与障碍依然勇往直前的勇士。而在其作品之中,他更象一个艺术家,用自己的文字展示着文学的魅力。他用文学那支神奇的笔,把自己的作品描绘出最为鲜艳的色彩。




 侯德云小小说课堂
  
  (1--3讲)
  
  
  第1讲从阅读开始
  
  侯德云
  
  从阅读开始。我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小小说课堂,要从阅读开始讲起。同时,我也是在说,我们的小小说创作,其实也是从阅读开始的。灯下阅读,是我保持多年的一种习惯。阅读是睡眠的前奏,也是创作的前奏。不少文学爱好者都问过我小小说创作出发点的问题。我总是说,从阅读开始吧。是的,从阅读开始。我的创作经历告诉我,必须从阅读开始。很多人的创作经历都告诉我,必须从阅读开始。美国学者寒哲先生告诉我,“一本好书有很多父亲,也有很多孩子。”这短短的一句话,说出了创作的核心秘密。前不久,我与谢志强先生有过一番关于创作的对话。在对话中,我敞开了自己,敞开了我全部的阅读旅程。我坦诚地告诉读者,近10年来,我“吃掉”了很多自己所喜欢的作家。以时间的先后为序,他们的名字是:贾平凹、汪曾祺、沈从文、余华、阿成、刘庆邦、毕飞宇。当然,阅读的范围显然比“吃掉”的范围要广泛得多,其中包括很多西方的优秀作家。这里所说的“吃掉”,是指阅读和消化某位作家的全部作品。我吃掉过不少作家,有的至今还在吃,还在反刍。坦率地说,他们的味道好极了。在小小说作家群中,我也曾经一口气吃掉过几位作家,其中之一就是王奎山。我至今还记得初读《红绣鞋》时的激动心情。那是发自内心的激动。从读者的角度来说,我是被作品中的细节所感染。从一个还没有开始创作的“作者”角度来说,我是找到了与自己性情相投的启蒙老师。在《小小说的王奎山》一文中,我说过:“奎山的每一篇作品都洋溢着浓郁的生活气息,但他绝不是生活的临摹者。他善于透视生活中一个又一个容易被人忽略的细节,从中发现和扬弃人性的美与丑。”同时我还觉得:“奎山的作品是静美的,这得益于他叙述语言的炉火纯青。他的语言像是山泉中的游鱼,每一个鳞片都那么干净。欣赏这样的叙述语言,你的目光会变得像朝霞映照的水波一样明亮。”这就是我要寻找的,这就是我努力的方向。对王奎山的研读大约持续了半年多的时间,然后,我的小小说旅程就开始了。那是很多年前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我坐在一张老式办公桌前面,在一本柔软的稿纸写下了我的第一篇小小说。初次的尝试并不成功。给我带来一丝惊喜的,是紧随其后的那篇《一块木板的存在方式》。平心而论,我在创作途中的每一个转折,都得益于阅读的指导,因此我始终不赞成作家可以忽视阅读的说法。我固执地认为,忽视阅读,就等于忽视前人和同行的经验,这是一种最为盲目的自负。对于我来说,阅读,就是为自己寻找性情相投的师长。而一篇优秀的作品,比如《红绣鞋》,就是我夜行中的一盏灯。我们需要很多性情相投的师长,我们需要很多灯光。
  
  
  红绣鞋 
  
  王奎山
  
  一大早,七婶就起来了。今天是麦苗出嫁的日子。她想吃过早饭,就到贵他姑家去。她想躲过这一天,免得自己看到麦苗出嫁伤心。刚刚做好饭,麦苗就一头撞了进来。麦苗进了屋冲她叫了一声“婶”,就到西间里去了。  
  她没有往西间里去。平日她就不常往西间里去。那是贵住的房间,贵参军前就住在西间里。过了一会儿,麦苗从西间里出来了。七婶抬眼看了一下麦苗,见麦苗脸上竟是出奇的平静。她知道麦苗是个挺有主见的闺女,就放心了。  
  麦苗麻利地将平日吃饭的小方桌用抹布擦净了,又在桌边放一把小靠椅,就拉七婶往上坐。七婶明白麦苗的意思了,无论如何也不肯往上坐。到底没有麦苗的力气大,被麦苗连推带拉地按到了小靠椅上。  
  麦苗不答话,麻利地抹了一只碗,盛了一碗红薯稀饭,又拿了一个馍,一双筷,小心地来到七婶面前,庄重地跪下。七婶仰起头,闭上了眼,眼泪却止不住地淌了下来。麦苗说:“娘,吃饭吧!往后,娘再想吃麦苗端的饭,就难了。”  
  七婶只好睁开眼,将饭接过来,放到桌子上。抬眼去看麦苗时,见麦苗早已哭成了泪人儿。两个人遂抱在一起,畅畅快快地哭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七婶首先止了哭,又扳起麦苗的头,用手给她擦脸上的泪。七婶说:“苗儿,今儿个是你的喜日子,高高兴兴地走。”七婶说:“啥也不怨,怨俺贵没福。”停了一下,又自言自语地说:“一个团一千多号人,人家都平安回来了,偏你……”说着又大声哭了起来。麦苗也跟着哀哀地哭。  
  隐隐约约地,远处传来了欢快的音乐声。七婶止了哭,细细地听。麦苗也细细地听。欢快的音乐声越来越近。七婶说:“苗儿,快回吧,人家来了。”麦苗点点头,刚走了两步,又转回来说:“啥我都给麦叶交待过了,担水、劈柴……”  
  七婶推着麦苗往外走。“娘,你回吧,过了三天我回来看你。”七婶一把将麦苗推出门外,转身“哐”的一下将大门关上,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七婶踉踉跄跄地走进屋里。她想给贵说几句话。掀开门帘,七婶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贵的遗像面前,是一双红绣鞋。  
  
  第2讲:心动就要行动
  
  侯德云
  
  类似于爱情的产生,一篇小小说的产生也是源于心动。心动是爱情的种子,也是小小说的种子。
  在日常生活的耳闻目睹之中,或者,在回忆之中,经常会出现一些让我们为之心动的东西。不要轻易地放过它。千万不要。抓住它,让它在你的情感和思绪中生根、发芽。很有可能,它就是一篇美妙的小小说。
  心动就要行动。让我们行动起来吧。
  其实,已经有很多人早早就行动起来了。他们走在前面,为我们指出了创作的方向。
  我还记得申永霞在谈到自己的小小说创作时说过:“突然,一个东西(或一个念头)从你头顶上冒了出来。是一只白鸽。你稍微一伸手就捉住了,稍微一犹豫就放飞了。我问你,是捉还是不捉呢?我想大体上还是应该捉的……倘若你捉住了,那么好吧,别着急。让自己一些一些地想,放开了,索性着去想,然后抓牢一支笔,把想的记下来。咦,这不就成了?”
  她说得很好。她的意思是说,任何一篇作品的产生,都起源于心动。
  王奎山写过一篇《阿姨家的苹果》。在一次闲谈中他告诉我,这篇作品的起因是女儿跟他说的一句话。女儿说,邻居阿姨家用好苹果喂鸡呢。奎山不信,出去看了一眼,果然是好苹果。他叹了一口气,回到家里,很快就写出了这篇作品。奎山所说的“叹了一口气”,其实就是心动。
  在我个人的创作中,《一块木板的存在方式》就是一个比较典型的例子。
  装修新居的那一年,我曾经到附近的建筑工地上去借过一块木板。有人告诉我,千万不要说借,拿走就是了,保证没人拦你!我斗胆一试,果然如此。我感到非常吃惊,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呢?
  现在我可以告诉大家,在我的“吃惊”之中,就隐藏着一枚小小说的种子。
  搬进新居以后,附近的建筑工地还仍然是建筑工地。我透过窗户看着它,心中的那一枚小小说的种子在不知不觉中就生根发芽了。看起来,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那么,生活中那些能让我们心动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从多年的阅读经历和创作经历中,我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那些能让我笑的、能让我哭的、能让我回味的、能让我思考的生活场景或细节,都是心动的触发点。在我看来,这也是一篇(或者一部)文学作品,最基本的存在理由。关于这个问题,我在随笔《存在的理由:以小小说为例》中有比较详细的论述,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参阅。
  我不能不说的是,要想真正走进小小说的创作空间,仅仅心动还远远不够,还需要想象与构思的援助。换句话说,小小说虽然篇幅短小,也不是随便涂鸦就能写成的,还有它比较复杂的一面,类似于“戴着镣铐的舞蹈”,不费些力气是绝对不行的。阿•托尔斯泰在《什么是小小说》一文中就说过这样一句话:“小小说,这是最棘手的一种艺术形式。”当然,对于那些粗制滥造的作品而言,对于那些热衷于粗制滥造的作者而言,这句话显然是错误的。  
 
  相关链接之一: 
  
  阿姨家的苹果  
  
  王奎山
  
  非非是个五岁的女孩。五岁的女孩非非常常向大人提出一些很奇怪的问题,令大人莫名其妙。
  有一天,五岁的非非扒着阳台往下看,一楼的那位阿姨正在给鸡子剁食。看着看着,非非就跑回屋里,朝正在做饭的妈妈说:“妈妈,鸡子是吃苹果么?”
  妈妈愣了一下,说:“鸡子不吃苹果,鸡子吃青菜。”
  非非说:“阿姨家为什么总是把苹果剁碎了喂鸡子呢?好大好大的苹果呀!”
  妈妈还是不甚明白,就问:“哪个阿姨?”
  “住在一楼的阿姨么,天天把苹果剁碎了喂鸡子。”
  妈妈这才明白了。明白了,又不好跟非非解释。
  然而非非还要往下问:“阿姨家的苹果为什么那么多呢?”
  妈妈没好气地说:“人家的老头子有本事么!”
  非非又不明白了:“他们家有老头子么,我怎么一次也没见过?”
  妈妈又觉得好笑,觉得和小孩子对话真是说不清楚,就又进一步解释说:“老头子就是男的。”
  非非说:“男的就是老头子么?爸爸也是老头子么?”
  “对,爸爸也是老头子。爸爸是咱们家的老头子。”
  非非觉得这很好笑,就说:“咱们家的老头子为什么就没有本事呢?”
  妈妈说:“没有当官么。没有当官就是没本事。”
  说完,妈妈又觉得这样讨论下去对小孩没有什么好处,就试图替下边的那家遮掩一下:“阿姨家的苹果准是因为坏了才剁了喂鸡子的。好苹果阿姨怎么会舍得喂鸡子呢?”
  “不对!”非非突然大声说道,“阿姨家的苹果都是好苹果!”
  妈妈说:“你看错了。阿姨剁的都是坏掉了的苹果。”
  非非不服气,觉得妈妈说得不对,就又跑到阳台上看。一楼的阿姨还在给鸡子剁苹果。阳台的铁栏杆和非非一般高。那铁栏杆正好挡了非非的视线,非非就不能看得十分真切。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非非就踩着一只小凳子往下看,这下非非才看清楚了。非非看清楚之后,觉得自己胜利了,就大声地朝屋里喊:“妈妈!”非非刚刚叫出“妈妈”两个字,就一头栽了下去。
  非非掉到了阿姨家的葡萄架上,又从葡萄架上摔到下面的花池里。
  非非在医院里醒过来之后,朝妈妈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妈妈,阿姨家的苹果全是好苹果。”  
  
  相关链接之二:  
  
  一块木板的存在方式  
  
  侯德云
  
  新居比旧居敞亮多了,也雅致多了,这是我和妻子精心设计的结果,也是瓦工和木工师傅们辛苦劳作的结果。住在里面,挺舒服。
  也有不太舒服的时候。每天进进出出,看见放在楼道拐角处的那条长凳,心里就有点不太舒服。
  那条长凳,现在名义上是属于我家的。它原先只是一块木板,木板不是我家的,而是附近一个建筑工地上的。
  这事我看还得从头说起,不然,大家都让我弄糊涂了。
  装修房子一开始,我请来了瓦工。瓦工笑嘻嘻对我说:“东家,你能不能弄块木板来,要厚一点,给我搭个桥,你看我施工不方便。”
  哪弄呢?我犯了愁。我又不是开木匠铺的。
  “喏”,瓦工指着窗外,“你到那儿看看,兴许能借一块来。”
  窗外是一个整天叮叮当当的建筑工地,一座大楼正拔地而起。
  我硬着头皮去了那里,心里惴惴不安。人家能借么?
  工地上有很多忙忙碌碌的人,我插进人空中,转了两圈,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块厚木板。足有两米长,两寸厚,稍有点腐,不过载一两个人没问题。我挺高兴,走近一个正在筛沙子的人。
  “师傅,我家装修房子,想借块木板用用,行么?”
  那人看了我一眼,又低头干活。
  我以为他不同意,急忙追了一句:“最多用两天,用完了就还。”
  这次他连头也没抬,仍然干着手中的活。
  我愣了半天,心想,这人是不是有毛病,不如换个人问问吧。
  这一换,就换了五六个人。怪了,没一个跟我搭话的。我有些茫然,这是怎么啦?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蹭了过来,压低了声音说:“小伙子,他们不会跟你搭话的。这活儿,是包工不包料,用多少原料跟他们无关,他们既不能说借你,也不能说不借。你要用什么,拿去就是了,跟谁也别打招呼。”
  我半信半疑,扛起木板,走几步,四处望望。我看见有几个人向我扫了一眼,却没有一个过来阻止的,就壮了胆,大步流星扛回了家。
  想不到麻烦事还在后头。两天后,我又去了工地,还那块木板。我以为这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就径直走到老地方,放下木板,对离我最近的一个人说了声:“师傅,这是我两天前借的,现在还给你。”
  那人扭过头,盯了我一会儿,突然放开嗓门喊起来:“我没借你木板,快扛走!”
  我顿时噎在那儿说不出话来。
  那个人的一嗓子,吸引来无数的目光。我看见一个披着工作服的人走了过来。
  “老胡,怎么回事?”披工作服的人声调很冲。
  那个被称作老胡的人就急了:“队长,这人说在工地上借了一块木板,来还。可我没借他,真的没借。不信,你问他!”
  队长就看着我。
  我嗑嗑巴巴半天,也没说出句囫囵话来。
  队长显然有点生气,回头朝那边的一群人嚷:“谁借给他的?”
  “没借。没借。”
  那边零零落落扬起了同一种声音。
  队长白了我一眼:“你是不是弄错了?”
  “我……”
  “扛走吧,扛走吧,别在这添乱。”众人催促我。
  我气呼呼地把木板又扛了回来。心里直骂,真见鬼!
  请来的木工师傅倒乐了,梆梆梆,一阵敲敲打打,给木板钉上四条腿,把它变成一条长凳,派上了新的用场。
  于是这块不知来自哪座山哪棵树的木板,就以一条长凳的方式呆在我家里,直到装修结束。后来,我嫌它碍手碍脚,就搬到楼道的拐角处。我知道,这肯定不是它的最终存在方式,至于它的最终方式是什么,我无法预料,也懒得预料。
  这件事我琢磨过好长时间,最后总算明白了点什么。明白了,就叹一口气。
  我曾经把这事说给妻子听,她听完了,就狠狠地用手指点了一下我的脑门:“傻冒,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再借点别的东西?”  
  
  
  第3讲想象与构思(上)
  
  侯德云
  
  心动就要行动。这个“行动”的第一步,就是想象与构思不能没有想象。跟其它的小说品种一样,小小说也是虚构的产物。既然是虚构,就离不开想象。当然,仅仅依靠想象还是不够的,还需要构思。在我看来,想象与构思,不完全是一回事。我把想象看成是一个偏向感性的过程,把构思看成是一个偏向理性的过程。杨晓敏先生在《小小说是平民艺术》一文中说:“所谓精品,重要的一条,就是要把艺术趣味同理性思考结合得水乳交融。”这句话概括得非常精辟。由此说来,摆布好想象与构思的关系,是一篇作品能否成功的关键所在。
  “从草稿到作品,一条跪着走完的路。”一位西方作家说过这样的话。这句话所隐含的前提是,任何一篇小说都不是完全描摹生活中真实的事件和真实的人物。这里需要有一个“发酵”的过程。没有想象与构思,这个发酵的过程是不可能完成的,所谓的“酶化”也只是一句空话。
  在我的创作当中,就有许多“跪着走完的路”。在我的阅读视野中,这样的作品也有很多。杜拉斯的《情人》,经过反复修改,“每一段,每一句都重新安排过。”迪伦马特的《法官和他的刽子手》,跟《情人》的篇幅差不多,都是6万字左右,竟用了很多年才完成。还有王小波的那篇仅仅3万多字的《黄金时代》,作者从20岁就动笔,将近40岁才写完,“期间几次重写”。这说明,作者的想象与构思,有时是在写作的途中不断完善不断改进的。这同时也说明,想象与构思的过程,绝对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的。
  在我的朋友当中,薛涛是一位想象力非常丰富的小小说作家。他的《黄纱巾》就是一篇想象的杰作。生活中有很多在服装市场上卖货的中年人。这样的中年人,在人们的视线中经常出现,毫无希奇之处。薛涛肯定见过这样的人,也肯定见过那条像黄蝴蝶一样在风中飘舞的黄纱巾。薛涛在谈到这篇作品时说:“应该有一个清纯的女孩喜欢这条黄纱巾,也应该有一个美丽的故事在女孩和卖黄纱巾的中年人之间发生。”这就是想象。接下来,他借助一个小巧的构思把女孩和中年人永远联系在一起了,使飘舞的黄纱巾,成为小小说创作领域一道耀眼的风景。而弥漫在作品中的那种美好的情愫,将永远地拨动读者的心弦。
  中国小小说大家族联谊会结束以后,我路过北京,在鲁迅文学院,又一次见到薛涛。晚上跟几个朋友在一起小聚的时候,薛涛接到了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电话里的女人用哀怨的语气说,难道你把我忘了吗?薛涛一再声明对方打错了电话,可对方还是反复打来。薛涛对大家说,这就是一篇小小说。他说,我想让一个多情的男人,接到这个打错的电话之后,去跟那个女人见面,由同情而产生感情……作品的结局呢,却是男人给女人打电话,用哀怨的语气对她说,难道你把我忘了吗?
  薛涛的想象力让我多少有些吃惊。但同时我也知道,要把他的想象变成一篇真正的作品,还需要理性的参与。构思的落脚点在于,作者想通过这样的情节安排,向读者传达什么样的信息。这也就是杨晓敏先生所说的“让读者在欣赏过程中,唤起形象思维,潜移默化地受到某些触动”。
  
  相关链接:
  
  黄纱巾
  
  薛涛
  
  女孩放学要经过一个小小的服装市场。这天,女孩忽然看见了一条黄纱巾,她喜欢极了。于是,女孩停住不走了,她呆呆地看着黄纱巾。卖货的是个中年男人。“哎,买下吧!孩子,就剩它一条了,只卖你10块钱。”看着漂亮的黄纱巾,女孩无奈地摇摇头。钱,女孩没有。“你可以向家里要嘛,我给你留着,看得出你很喜欢它。”看了好一会儿,女孩才恋恋不舍离开了。
  整个晚上,女孩都很想向家里要钱。可最终,女孩也没敢提买黄纱巾的事,并发誓永远不提这件事。因为她知道,她家里太穷了。
  第二天,女孩再走过小市场时,远远就看见黄纱巾还在那飘舞着,就像一只黄色的蝴蝶。女孩远远看了一会儿,才慢慢走近它。
  “带钱来了吧?”女孩摇摇头。中年人抚摸着这条黄纱巾并看看女孩,又想象了一下,觉得女孩与黄纱巾搭配在一起是很绝妙的组合,就很替女孩惋惜。“咳,你喜欢它,是吗?”“嗯,是的。”女孩认真地点了点头。看了好一会儿,女孩就准备离开了,因为她知道她注定买不下它,还不如早一点儿走开好。女孩刚走开,中年人就摘下黄纱巾,并追上女孩,“孩子,送给你的。收下,你围上它肯定好看。”女孩连忙说:“不,我不能白收人家的东西。”“白收?是我愿意送的,是我自愿的。”“不能。那样我会很难受的,比得不到它还难受的。”说完女孩就跑开了。跑了一会儿,女孩又回过头说了:“叔叔,谢谢你,反正站在我们家山坡上能看见它,我能看见它,就很好了。”
  听了这话,中年人呆住了……。
  从此,女孩再也不从那里经过。买不下它,绕开它不是更好吗?女孩写作业累了就往坡下看看,看看那条在清风中飘动着的黄纱巾。可一个月过去了,那条黄纱巾仍旧挂在那里。这个女孩从来没去想,它为什么一直挂在那没人买呢?答案其实很简单,那个中年人在上面挂了个标签。标签上写着:永不出售!啊,黄纱巾,你装饰了女孩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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