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1月8日
（今天是周总理逝世四十四周年，也是家父逝世四十九周年祭日）

想起这一天
冷空气就从北京吹来

十里长街送总理的人群
有我的身影

我站在西长安街
铁道兵大院门前
等待由东而来的灵车

车队来的很慢
一路上被悲恸泪水挡着

黄昏时分
灵车终于来了
好像加快了速度
这里离八宝山烈士公墓
只有一站地

我和许多人一起
送走灵车仍然原地站着
很长时间
才见到车队归来

听说当时八宝山职工
谁都不愿按下焚烧电门

透过车窗
我看见一位伟大女性
抱着自己丈夫
向东驶去

夜幕降临
四十四年了
那辆车子至今没有驶出
一位二十岁文艺战士的泪眼

2020.1.8凌晨青岛

脊梁
（纪念父亲*）


清晨
青岛市立医院
急救室门前
人来人往
脚步踏着雪地
与生命赛跑

一中年男子
背着白发老头
急急前行

我驻足
望着这耀眼一幕
突然想起一一
自己的脊梁
从来都是空空荡荡……


懊悔


父亲弥留之际
我在北京当兵，但是
不该不知道
父亲走前讲了些什么
或者什么也没讲

那天
岛城是不是也像今天
第一场雪后
海滩一片白茫茫

不该只顾给母亲写挽歌
却忽视了父亲

不该至到今天
在医院门前
看到有人背着老父亲
冲向急诊室

才想到自己
负罪的脊梁

*家父毛周臣，生于1900年，卒于1971年1月8日）


2020.1.8青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