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方方日记，埋在春天里
高志军
几十年前的过去
有个动词，叫咬
咬人。被人咬
伤痕累累的中国。抹点
药水和胭脂。用笔尖剜心
阵痛的泪水
打湿，晴朗的太阳雨

朦胧诗，哄睡一大群孩子
伤痕文学，在阳光下
晾晒。重口味的阴影
狼。叼走阿毛后
祥林嫂，敲锣打鼓改嫁
不是，咱村里的新鲜事
剥毛豆。下酒
身强身壮的闰土
把银项圈传给下代。大吉大利
月亮下的红瓤西瓜
搬到嘴馋的城里
买个，窜天猴的价钱
勤劳致富的大标语。眨眨眼
刷亮，泥墙的白灰字

穷掉底的日子
抑或，富得流油的土地
祖辈挨饿受冻
中国的粮仓和麦穗
填不饱，百家姓的肚皮
包产到户的偏方
让土地和农民，休养生息
责任田。让扎根鲁镇的阿Q
大刀阔斧，种植硬气
安徽。有十几个小岗村的麻雀
怕饿死，按红手印
私分田地
麦浪滚滚的时候
交足公粮。余粮
撑饱，自己家藏的米袋子
用泥巴包裹起来的乳名
照亮，昨天煤油灯的
微光水域

或左或右。撕扯期
中国特色的道路。坚持笔直
高架桥，托起大城区
高速公路，嫁接小乡村
高铁，呼啸中国速度
一代人。沿小学中学大学的走向
走进知识，走进启蒙
走进科技，走进智能
网上淘宝。线上自媒体
九零后，长大成人
零零后，锋芒毕露
老去的人咬人断代史
被嚼成免疫的口香糖
呕进。卫生纸
消杀，冠疫病毒之后
随手。把方方奶奶的日记
埋在重启的春天里
据说，引进转基因粮食后
中国没有了发芽的种子
上学的孩子，花卉状
爬满。世界屋脊

黛玉葬花般文人雅士
还把哭当饭吃
抑或，吃饱撑的
把甲骨文，跳成没性感的广场舞
被假扮的高中生
吓得满头大汗
躲在方舱医院，梦出发的旮旯
默诵。高考文言文
长太息兮，以掩涕兮
方方奶奶。大疫当前
有绿卡吗，别再跑美国
写，你咬我撕的外交日记

2020，3，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