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1日晚,著名诗人胡茗茗新作《爆破音》第三场分享会在福州闻名遐迩的历史文化街区上下杭成功举办。这场生动活泼而又简洁自然的分享会由反克诗群承办,地点是幽静古朴的木铎国学馆。分享会由诗人巴客主持并代表反克诗群致辞。诗人胡茗茗围绕新作《爆破音》敞开心扉,畅谈心路历程,分享了她创作过程的精神体验。胡茗茗与四位对话嘉宾——诗人顾北、鲁亢,诗评家卢辉、林育辉——展开了深度对话,并就诗人如何在当下现实处境裡恪守心灵自由、坚持灵动而丰富的智性写作进行了坦诚的交流。
参加分享会的有诗评家、诗人卢辉,反克诗群诗人顾北、李洪奇、鲁亢、谭杰、林育辉、林耀琼、林小飞、巴客,诗人涂映雪、杨晨、雨花、周悦珊,木铎国学馆馆长陈怀志,商界人士邱锦蔚、杨虹、叶康、吴晓华,部分诗歌爱好者等近四十人。
来自北京的著名律师、诗人李洪奇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这个夜晚注定属于胡茗茗,她用重新站立的诗句,在星安河上撑起一叶小舟驶向黎明,身后繁华留给那些永远读不懂她的人。诗人巴客说,胡茗茗是一位深具美学敏感的诗人,从《诗瑜迦》《诗地道》到最新出版的这本《爆破音》,爱和悲悯一直都是胡茗茗内心汹涌的情愫,她“对文字的图谋恰好与境遇相等”,她“对自己的消融恰是对世道的消解”,她那些感性与智思交互、真实与想像呼应、深情与诗性互衬的文字,必定充满意蕴深长的诱惑,赢得广大读者的青睐。
“很荣幸作为今晚的对话嘉宾,参加胡茗茗新作《爆破音》的福州分享会,”诗人顾北说,“我跟胡茗茗相识相知十多年,基本处于一种平时不作文本评判,而是纯粹对创作的一种精神上的扶持鼓劲这样一种关係。这次对话环节还有诗评家卢辉先生负责学术部分的交流,我想我可以站在普通读者的立场,与诗人一起分享她的‘人间草木’之情:她对当下诗歌的基本态度、所持立场,她的‘怜悯与爱’,以及诗歌与普罗大众的生活、与诗人自己的生存状态诸如此类的关係。”顾北还说到,胡茗茗诗歌自带的那种充满女性敏感触觉的“宣洩”,在她的《爆破音》裡得到淋漓尽致的展现。遍读这些熟悉的名篇,除了感动,你还可以认识到一个几乎立体构成的个体形象——“这也是我最为欣赏的部分。”
著名诗歌评论家、诗人卢辉指出,胡茗茗的诗在中国女诗人伫列中是独树一帜的,之所以“独特”,那是因为她总是“怀著乡愁的衝动,到处寻找家园”。概括起来,她的诗呈现以下几个特点:一是胡茗茗的诗歌语言是完全敞开的,她很少让语言“带著镣铐去奔跑”,她从来不以“先锋”自居。然而,好就好她的诗歌语言看似敞开,但她从来不以抒情为幌子,而是擅长从“情节”到“情结”的沉潜,形成感情、直觉和经验的“交错层”,就像是她精心编织的“感情网”,疏而不漏,简明而不简约;二是胡茗茗的诗,不仅仅善于纵情,而且还善于逃情,这一“纵”一“逃”的相悖性,使她的诗歌的情感不是线性的,而是多维的,思想的走向不是单向的,而是双向的,甚至常常形成“反向”和“反差”的情感碰撞,呈现出跳脱的感情波段;三是胡茗茗的诗,善于运用叠词,增强语言的律动与色彩,让语言不但有律动方面的牵引与指向空间,还有色彩上的眩目与情感指认与辨识。四是胡茗茗的诗,还善于从幻与在、古与今、简与繁这二极之间的“空白带”中营造出孤而不寂,死而不灭的一颗高傲的灵魂,让读者常常心怀敬畏,高山仰止!
诗评家、诗人林育辉称,胡茗茗在本诗集著力描绘了对父亲的思念,对蹉跎岁月的沉思,对命运的无力抗争以及由此而来的对生命瞬间的彻底感悟——与其喜爱的诗人维斯拉瓦·辛波斯卡何其相似。同时,胡茗茗的文本更多围绕“爱的欲望”与记忆来展开她的诗性空间,这又与其另一个喜爱的诗人W·S· 默温借助生态言说的诗写形式和主体特徵相近。与默温有所不同,诗人胡茗茗鲜少想过对主体意识的模糊化来彰显非主体(客体)的意识,她是有效结合主客体的双重关係来凸显个人的言说方式。与其她借助诗写形式的“空缺与距离”来体现被遮蔽的存在与意义,不如说她时时将内心景物(自然景观)与她的日常经验上升至迷幻的境界,她懂得如何籍由超强的想像力在记忆中糅合内心的真实体验,她赋予诗歌语言的不断创新意识来创造诗歌形象,从而化出诗意。
林育辉说,胡茗茗的诗歌语言中那些固有的简洁、明快、意象的口语化已经无法满足诗人通过诗语的视觉(听觉)转移来揭示真情实感以实现诗的本质,诗人更多从社会活的语言环境中获取营养,从社会的神话、梦想和激情中不断获取营养,其实就是从最神秘、最人性的表述中获取营养。其次,她赋予诗歌形象以细腻甚至抽丝剥茧的方式,让并置的意象在戏剧性情节中释放出张力,她的调侃、悖论及谐趣都通过诗的节奏层层推演而最终获得诗意的喷张。此外,诗人善于结合诗的生态语言,在穿梭古典的意象密林中生髮出不可言说的意境之美,而她时刻不忘经由语言的异化空间,悉心汲取神话与寓言等合力打造她独有的“神力的语言”。
著名诗人鲁亢说,“爆破音馀响不断……”他说,福州极热,户外不能呆,室内没有空调的话,等于上刑,苦夏。这种时候茗茗来福州,虽是第三次,还是有不期而遇的感觉,而且这一次,主题是她的诗集分享。
鲁亢说,胡茗茗很有天赋,她的诗作很好地做到对新诗传统的延续和昇华——假设有这麽一个传统,一边是从《尝试集》到九叶集,另一边是从二手译家林琴南到伟大的翻译家查良铮。所以说她的诗是好读的,形象的,言行一致的,力求感人和重塑抒情的格调,这些都是了不起的追求与挑战。她基本上自成一格,在时间的记忆裡,分岀属于她自己的生活的感受,越来越成熟,而且我总是为自己一眼就看出来哪个是胡茗茗的诗之场域,她的腔调,自律性和女性主义精神而惊讶:因为这意味著她是一个有风格的诗人。
胡茗茗在分享会临近结束时作总结陈词。她说,“在我看来,反克诗群是特立独行甚至一意孤行的诗群,他们所体现出来的不苟同,不妥协,既凌砺又圆融的特质,在全国诗歌阵营裡有著自己持久而特别的光芒。很高兴再次来到这裡并分享新诗集《爆破音》的一些创作体会。”
“在座的各位都是个善于思考的人,也是善于发现的人,准确的,尖锐的发现力是一个优秀诗人必须具备的特质之一,当然,我们只能写自己能写出来的东西,而无法写出自己想写的东西。在想写的主题与能写的主题之间,是各种艰难的沉思,长时间的静默,甚至绝望到把自己交出去,具体一首诗歌来说,更複杂的意义在于我们对历史和现实的态度,不但决定了我们写出什麽样的文字,还决定了我们选择过什麽样的生活。”
“我记录下当下的我是为了和过去的我做比较,和众人做比较,和历史做比较。现在的我,通常会自觉写小我,也有意写一些大于我的事物,儘量使用有力量的细节去代替我说话,质朴些,甚至羞怯些,将感知的界限放大些。我希望这样的作品有很大的空间感和神性在,将人类远远推开,或者,有距离的注视和俯瞰。”
“我尽力做个有力量的女人,善于调剂生活并过得活色生香的,诗本身不仅是语言,不仅是经验,甚至不是抒情,它就在你想说又说不清的那一部分裡,在事物停顿的空白裡;在你的心被扎疼的感知裡,静静地呆著,等著你被上帝选中作他的代言者。我有时候主动选择了某种更为艰难的一种,一个人要保持自我是多麽困难,因为我经常会被诟病,我不关心真理只关心个别,我只想把个别做到极致,写到极致。”
“我的很多诗歌都是贴著皮肤的温度而写,我试图对词语的捕捉建立在刻骨铭心的生命体验之上,因此,我希望这些的词语是可靠的。可以说,是疼痛感使我们与优秀的诗歌相逢。是诗歌使我在福州与优秀的你们相逢,感谢诗歌,感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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