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长烟杆

文/邓耘

听奶奶说过

爷爷有一柄比黑夜还要长的烟杆

长到可以顺着它一下子滑到从前

黝黑闪亮

爷爷一生打磨出的包桨

爷爷常常捻一把喜悦或者忧伤

拧进黑鼓鼓的烟兜

然后从腮梆里

鼓出一个个圆溜溜的故事和梦想

轻飘飘地在村庄上空孩子们的笑声里扩散

爷爷每吸一袋烟

奶奶就要数落他一遍

爷爷总是闷声不响

用一根枯枝

象掏耳朵一样的掏烟兜里

烧焦了的日子

鬼子进村的时候

爷爷一手提着猎枪一手提着烟杆

在村民们全部上山之后

埋伏在村前的石磨后面

续写他没来得及给孩子们讲完的故事

一阵枪声过后

爷爷的故事再也无法连载

孩子们只能从他的烟杆上

仰望故事悲壮的结局

烟兜里闪烁的星火

在爷爷身后燎原

他的喜悦、忧伤、没有完结的故事

被奶奶种在田地里

一年又一年大遍大遍地生长

将村庄绿成一个又一个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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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喜悦、忧伤、没有完结的故事
被奶奶种在田地里

李琼光 发表于 2018-7-20 23:53
他的喜悦、忧伤、没有完结的故事
被奶奶种在田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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