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邓耘 于 2018-6-11 13:36 编辑
城镇户口 文/邓耘 曾记得我交了一个城里的女朋友 她的父母很严肃很认真地询问我是不是城镇户口 我以土地一般的诚实告诉他们 我土生土长在山花灿漫的山沟沟 就仅仅因为我是农民的儿子 从此我就再也没牵住女友的手
不沾酒的父亲泥醉之后卖掉了家里那头 曾立下过汗马功劳的牛 搜罗了一生的积蓄让我吃上了每月定量供应的粮和油 就这样一个泥水里滚大的山娃娃离家出走 到如今我到底是城里人还是乡下人已无法追究 尽管每年都要重复更换那个多余的粮油本 我的名字早已在抽屉的某个角落生了锈
无法想象一纸迁移与我的命运有何缘由 在城市喧嚣的街头我依然让赤脚亲吻着大地直立行走 建筑工地的脚手架上和菜市场的瓜篓里 奔放和盛装着我亲爱的乡音 谦让着人和车的扁担草帽 全是我可敬可爱的父老乡亲
尽管在城区派出所的电脑里有了我的名字 但我依然会自豪地说我是农民的儿子 钢筋水泥冻结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的生机 却无法冻结我山一般的厚道水一般的朴实 我那遗忘在城市虚伪和刻薄中的乳名 依然在梦里被田野的煦风朗朗唤起
2000年10月于祁阳椒山公园 作者注:九几年出现城镇户口买卖热潮,貌似城镇户口成了提升社会地位和身份的“法宝”,一时,少有积蓄的农村居民为了自己或孩子的“前途”和“发展”花大价钱争相购买城镇户口。而事实上城镇户口并没有象农民想象的那样带来美好,反倒让购买城镇户口的人们从此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地。 图片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作者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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