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止的鹰

       文/曹魏

越来越多的人站在我身前
他们远行归来，似乎很疲惫

他们身上的尘土一直在不停掉落

我目不转睛，我来自天空
我知道他们曾经翻跃了哪些山
吃了哪些食物，喝了哪些河水、雨水
进了哪座庙，拜了哪些神灵
他们一路逶迤前行，回望，再回望
像一群羊，在冬牧场上迁徙

我锐利的眼睛已经丢落了
当我意识到，风要持续，风要持续
我就知道，我将无法看到更多

那些人渴望在空中相遇，渴望风
渴望身生双翅，飞过雪山，飞过丛林
飞过沙漠，飞过沼泽
他们一样会俯视整个大地，看那些
继续行走与回首的人们

但他们不会风的语言，他们终会坠落

我的翅膀已衰老，如此坚硬
它们已经失去灵魂，失去了咒语
只能浸泡在黑色药水中，沉睡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聚集在我身前
他们是盲人，是截肢人
他们渴望在空中相遇，他们渴望我的身体
我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与前世
但是，我已在沉睡中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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