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枣树》


一柄铁锁
锁住老屋，却没锁住
院子里的枣树

这是一棵年迈的老树
听说母亲当年给它剪过枝
浇过水，培过土
我以定
这树与我有一种
看不见的血缘关系

我感恩这树
曾经让吃苦的母亲
尝过生活的甜

如今，老屋里的人
都搬到城里去了
没有人相伴的老枣树
在空荡荡的院子
喝天上的水
吃空中的光
孤独中与栖鸟儿对话

出人意料
这树在孤独中
突然变得年轻又旺盛
像生育力极强的农妇
结出满树硕果

一场秋雨过后
门锁打开了
满地的大红枣儿
让归来人几乎失去
落脚地方

我仰望树冠
摘下最大的一颗递给舅舅
只见老人用衣袖擦了又擦
然后摆放在西屋
母亲的一张旧照片前


2020.10.2青岛颐景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