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

常想起当年的岛城老院
三十多户人家
一个门牌号码
一个水笼头
一个公用厕所
每到黄昏，院里满是
风箱声，炒菜声，喊孩子声，怒骂声，水笼哗哗流水声……

也有出奇宁静时刻

一个除夕傍晚
突然传来阵阵哭泣
一个全院敬重的老人走了

失去亲人的哭声很低
却惊动了家家户户
这个除夕夜
当饺子出锅时一反常杰
全院没有一家人出来放鞭炮
原本爆竹声此起彼伏的夜晚
变得异常宁静
因为一个刚刚仙逝的人

这静，一直珍存我心
后来渐渐变成一种轰鸣

每当除夕之夜
每当听到爆竹炸响
总觉的那鞭炮是在老院点燃的
每当看到礼花开放
总觉得那烟火是从老院升起的

而且那一丛丛绚丽
只开绽，不熄灭
越来越淡漠的人世
让鞭炮烟火有了真正的含意

让瞬间的灿烂
变成了永恒


2020.10.17青岛颐景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