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文字打捞岁月的星光—周永诗集《呐喊》分享 会上的发言
用文字打捞岁月的星光——周永诗集《呐喊》分享会上的发言散皮
一个诗人的文字能否抓住读者,很关键的因素是诗行之间是否具备一种独特的气息,这种气息是一个诗人的诗学自觉或者说追求,泛溢在文字中间,给人以追踪的冲动,回味的乐趣。周永就是一个有着自己诗学追求的诗人,他的《呐喊》文本中,星星点点闪耀着以诗为媒的诗人行踪和文化情怀,让寻常的生活蜕变为诗意的人生,让内心的繁花似锦呈现为俯拾即是的岁月牧歌。某种程度上,作为诗人的周永是“自足”的,因为他把自己放牧在自我营造的诗意世界里,回首是岁月,前望皆是诗。
诗歌的价值在于打开世界,诗人总是以自己已见已知的世界,呈现未知的诗意的存在,让读者徜徉其中,仿佛发现了新的或者是似曾相识的世界。这样一种诗歌发生学是否恰当,我不好结论,但从周永的诗集《呐喊》中,可以找到一些恰当的证据,为我们关于诗歌的发生学做出真实不虚的写照。
——《呐喊》中,诗人以个人的行踪记录生活,也推开了诗意世界的大门。如《公交车上》《首尔街头》《大汶口》《十八盘上》《燕山》《灵魂种在桃花岛》《守候北大山》《找寻》等等,难能可贵的是这些诗,并不是刻意“存留”诗人的行迹,而是给你一把敲打岁月围墙的钥匙,让你从敲击中找到读者自己的“回声”。
——《呐喊》中,诗人以文人的视角,书法的笔触,书写着人们习以为常中并不寻常的人文情怀。如《汉字》《在首尔大学说起书法》《从甲骨到书谱》《线条,可以放大》《用书法,书写煤的灿烂》《为诗人写字》等等,诗人发现和挖掘的诗意,不再附着于眼前的风景和生活的物件,而是深入文化深层的肌理,唤醒人们伸缩在肌肉中的记忆。
——《呐喊》中,诗人以赤子的胸怀,真挚的情愫,表达着至真至纯的人间情感。如《娘啊,儿子有一辈子的话想说给你听》《在家的时候,娘总爱喝铁观音》《墓碑前,看见母亲在笑》《亲亲的老娘》《父亲》《把眼泪做成诗》等等,这些已不是简单的怀亲诗,字里行间既有诗人的人子情感,也有诗人按耐不住的诉说渴望,更是诗人宁愿放低身段,礼敬天地的心声流露。
——《呐喊》中,诗人以内心的独白,审视的神情,点燃对外在世界的凝视与思考。如《写给黑夜》《呐喊》《我的自白,也是无题》《重生》《静默》《往生》等等,以诗人自我观照的审视,投射到所见所闻所感的世界,从而营造出“不尽于此”的意味。尤其是《我的影子活得比我好》,或许是这部诗集中最好的、让我最感慨的诗:
不敢诅咒你,只有累了弯身的时候
才可以和你靠近
不敢离开你,真怕那个不长眼的风
把你的灵魂带走
不愿放走你,只怕断了线的风筝
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知道,你也离不开我
可你活得比我好
短短的8行诗,让人不得不深深的内省:与我们相生相伴的生命影像,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此在抑或彼在?也不禁让我想起自己的一首诗《镜子里的影像谋杀了我》。
——《呐喊》中,诗人以澄明的心境,短突的词根,映照着以我为禅的精神境遇。以《夏梦》《时钟》《蒲公英》《云》等系列短诗为代表,诗人在看似简单、急促的词语间,试图把顿时的感悟呈现出来,犹如梦境幡然醒来,也如行人在夜间提着的灯,能够看见光芒万丈的必是“禅”。
前面的剖析,都是周永的不同侧面,或者是周永诗歌的多维写作。如果必须对周永的诗集《呐喊》做一个概括,可能最恰切的词就是:博杂或者驳杂。博杂是对其写作范围说的,驳杂则是对其诗歌的成色说的。一是就《呐喊》诗集中书写的事物和关照的范围看,周永无疑是博而杂的。他并没有一个自己持续关注的事物,成为他反复描摹、深入观摩的诗写,即使是诗人的拿手好戏“书法”,也只是诗人用作意象构建的要素。这或许与诗人,即是教书育人的教授,又是成名的书法家,更是不甘沉默的诗人有关,使他关注的“点”太多,精力只能“雨露均沾”了。二是从《呐喊》诗集中诗歌的表现手法上,周永无疑是驳而杂的。诗集中的亲情诗,明显带有桑恒昌色彩;短诗小章中,又发现孔孚的山水;如果说这两类诗歌,主要是一种相对传统的构建思路和表现方法,那么在《大写意》《呐喊》《涅槃》等诗中,则以象征的手法、重组的词语、远离具象的意象,构建出诗歌的现代性;或许诗人涉猎的诗歌表现手法来源较多,现有的诗歌写作正在朝着多向发展、兼收并蓄迈进,或许“融和”之后会有更大的气象出现,那时用文字打捞的将不仅仅是岁月的星光。三是博杂之余,使部分诗歌的完整性和完成度,未能达到诗人自己的预期。虽然诗人对此有着清醒的自我认知和维度把握,但是存博去杂毕竟是壮士断腕之举。
如果一定要提一点建议,那么我建议周永,在李白和苏轼之间做个选择。要么像苏轼一样,即是冠绝两宋的诗词大家,又是名重一时的宋四书家之首。要么像李白一样,一生只唯诗与酒。当然,子非鱼,子亦非我,或许周永先生注定是前者。
2023年5月14日母亲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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