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王永1月诗选

小年夜，那些飘落的雪

文/王永

想起你，窗外更加急促
仿佛追赶影子的人群从未停止
绿皮车晃动这个季节它越发蹒跚沉重
积攒整年的灰尘和盐，统统装下
远处红灯悬挂仿佛召唤瞬间点燃荒芜
点燃空旷的心
想起母亲，想起父亲，想起奔波的众生
胸口那些白，压低后背直到匍匐成箭
离弦。不回头
这一夜，饺子裹满酸楚
每一片飘落都有自己的无奈和秘密

2022.1.26


小年有泪

文/王永

“苦的时候，就含一块”

多年来我一直听妈妈的话，行走的口袋里
那颗逐渐削薄失去最初味道
原来神仙也欺骗自己，今天也需要一块
忘却人间整年疾苦
北风依然吹着，肩头爬满霜白
田垄匍匐饥饿
地震，洪水，咆哮的枪火和虚报死去的人

“大海可以安慰寻亲的失落者”

跌跌撞撞就这样走到了尽头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挖坑又填平，填平又挖坑……
穷人总是这样在谎言中学会安慰
一边走一边埋葬自己
直到淹没嘴巴
直到咽不下最后那块“糖”

2022.1.25


破折

文/王永

一再退让
面对尘世的尖锐与指责
旷野浩瀚容不下一粒黑子
置身何处，背负逃兵的胆小鬼

“他们，几度嘲笑”

我一再退让，车轮翻滚
碾压一场又一场，人间犹如巨大的车祸
血被雪覆盖
徒劳的祈祷者点燃纸钱。祭奠

“狰狞的脸挂着利刃”

威胁，逼诱，来自文明下的执法者
大檐帽遮挡光明倾斜，庙宇，假慈悲
陷阱无所不在
针尖上蝼蚁提着自己的颅骨供奉


2022.1.23



雪落在雪上

文/王永

有的哭了，有的抓紧黄土不肯松手
斜靠田埂那些白彻夜难眠
每次回来
总会有凸凹的新眼睛盯着我
如看见亲人般痴恋
除了两行温润孤独找不到称谓，坟头住着未断念想
乡亲如山走着走着就丢了
硌脚石有熟悉肋骨
或许害怕别离太多人选择在外逃避，假装
都还在
一场雪落在另一场雪仿佛一个人遇见另一个
泪。让整个冬日闪着光

2022.1.23



雪人

文/王永

田垄逐渐返青，一片鹅毛企图掩盖
懵懂的眼睛
大寒刚过，多愁的人间呀
胡须刺透脸颊
仿佛满腹心思的篱笆院
要把多余孩子抱回家
你在橱窗眺望，我在田野流浪
是什么让兄弟离别，无家可归的人群
一年比一年拥挤
一场雪，折射出另一个自己
雪人，是你，也是我

2022.1.22


回家

文/王永（河北）

不敢提及，更不敢去想你
胸口那把丢了钥匙的锁早已伤痕累累
远方红灯笼点燃召唤，我的心无需二两酒
足够翻江倒海
行囊被异乡淹没脚踝，脖颈
年轮堆砌对你越发依恋，自己偶尔编织个谎言
回家的借口
仿佛只有打开那两扇老木门才能伸展额头，褶皱
其实挺羡慕那些雪
可以落在墙头，窗口，柿子树和葡萄藤上
即使有风也不会松手

2022.1.21



半山坡

文/王永

寒冷在最后一片雪绽放后凋零
绿色已购买发往春的车票
像爷爷那样努力向上攀爬
每走一步，弯腰丢下种子
老人最怕孩子吃不饱
其它都是浮云
三佛山的石头大多沾染慈悲
跪拜者烙印会从额头渗透心坎
台阶抄写每一个来去的经文
姓氏如烟火般神圣
忏悔的卸下**
祈祷的带走香灰
挣扎的人群在进退中徘徊
仿佛没有留白的斑点等待渡劫

2021.12.29


迟暮

文/王永

有人离开，有人活着
有人正在离开，有人正在活着
尾巴越来越短的人群，总有薅羊毛的刽子手盯紧残留
候鸟卷起翅膀把最后一丝斜阳揽入怀抱
山用后背承担起所有猜测，一天，一年……重复着
母亲矗立胡同口，这一刻她如此坚定
即使有风。即使额头飘过几场雪
双眼代替日出照耀孩子晚归羊肠路
仿佛灯塔，她依然探索熟悉的千层底
偶尔咳嗽传来越过土埂，麦田上老白杨转身
暴露凸凹茔草
我最终融入尘埃成为其中一颗

2021.12.31

曙光守护者

文/王永

篝火被泼上水成为暗淡的冰，一场狂欢落下帷幕
昨天成为回不去的归途，太多孩子迷路再也没有踏上故土
往事被包裹诗行之中，旧日历撕下或藏在第三格子
都将留下自身响声随呐喊留在2021
洪水，跳楼，意外……统统抹去（              ）人间疾苦
舍不得吞咽仅存的糖块
穿过自身那条隧道，经历漫长夜色后灯塔隐隐浮现
我甘愿抽出骨骼照亮远方，成为穷苦的曙光守护者

2022.1.2


小寒

文/王永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无意间一朵米黄迎风露出笑脸
我，喃喃自语
当石膏加固裂缝，离别的人被绷带缠绕
一圈，一圈，最终抱在一起
还有什么比这样更抵御寒冷的事吗
“来，张嘴，啊……”一个女人仿佛又从孩子开始活过
粥，水，爱，这滋养人间的养分
让她成为挣脱禁锢的梅，含苞，欲放

2022.1.5



小寒

文/王永

一场雪掩盖了所有，疾苦，欢笑……
似乎什么也没发生
蝼蚁背负盔甲时而风中时而隐藏脚手架
回家路需经历八十一难
**厚禄用云朵遮蔽双眼仰望久了俯身则成为难事
阳光从手术室落在创伤科15病房
12点的小寒给整个医院送来温暖
让病痛暂时得到慰藉，暂时忘记明天汗水浸透的住院费

2022.1.5



小寒

文/王永

风略显疲惫，是啊，跑了一年
只留下纤细肉身，仿佛抡了许久大锤的“王永”
150到130其中二十斤落差丢在海河
还是北城东路的宝坻
街道异常安静，没有一丝喜悦
麻雀拖着臃肿舍不得丢掉绒毛衣
偶尔几声尖锐划过，奔波的车流喊着冲呀，为过年
忙着
猪，鸡，那些牲畜开始担心
能否躲过一刀之苦
“能吃尽量多吃点，做个饱死鬼好投胎”
但愿来世远离病入膏肓的人间
他们用梅花寓意希望，我的愿望卑入尘埃
平安，健康，菩萨保佑众生

2022.1.5



序曲

文/王永

该怎样提笔呢
七零八落碎片无法拼凑出完整
如果可以落笔，我祈祷结局是这样
玻璃渣渣透过折射重新排列到车窗上
像初生婴儿般整洁
血液被魔法凝聚成水滴状，被鼻腔吸入左心室
右心房流淌四肢之内
女人站立如一朵腊梅，电动车恢复出厂时新鲜
交错瞬间他们用微笑温暖远去的寒冬
从此世间又少两家残缺，孩子喊着妈妈
儿子喊着父亲
“车祸”被判死刑从此没有伤害

2022.1.5


不想遇见风

文/王永

有时，被掩盖挺好
弱者渴望找到借口禁用词语
仿佛在漫长中沉睡，愈合
风，无孔不入。暗藏针尖刺痛梦中人
现实多荆棘如履薄冰，渺茫萤火
左右闪躲随时有熄灭可能
连接希望的冰柱倒挂，我该怎样攀爬
医治疾苦的良药遥不可及
流言，蜚语，通过悠悠众口聚集臃肿
吞没并非一场雪，贫穷与无助
不想遇见风，不想遇见杀人不见血的利刃

2022.1.6


傍晚的太阳落在河边

文/王永

折射略带轻柔从远处滑到唇间
厚重的是冰，暮色里仍有水坚持流淌
不甘心就此死去的大多迎风而上
柳枝已有醒意，在小寒后睁开寐眼
暗黄舒展孕育出一个庞大春天
冰拥抱着冰，水搀扶着水
这就是万物生存法则吧
我一只手揣进裤兜，一只随烟圈飘过
故乡在不远处随傍晚落下
河那边的妈妈喊着孩子，回家

2022.1.6


现实中的尘埃

文/王永

飘累了，斜靠墙角，树杈，甚至叠加在另一粒灰尘
歇歇，继续飘
雨，雪，风，不是放慢的理由只会加速奔跑
未来在哪儿
现实颠簸尘埃不会喊疼
如果能落在富人家的窗棂，或许它是幸福
孤孑的坟茔大多没人祭拜，没有钱

2022.1.7


深夜，与灵魂来次对饮

文/王永

偶尔，你我也面面相觑
最熟悉的陌生人尽管彼此心知肚明
同一躯体下隐藏另一个自己
彼此搀扶彼此珍惜
黑夜打开探视的枷锁，你侧身逃离
偶尔，你也会俯身抚摸
多年来被铁钉亲吻的另一半已伤痕累累
我们去过远方，品尝苦辣酸甜
沉默是对抗宿命最后的挣扎
背影逐渐削薄无数楼房矗立却没有容纳之所
我应该谢谢你，你的离开鼾声如雷
多疾的红尘啊你如良药一次次愈合慰藉
干杯，兄弟。清晨让疲惫卸去，合二为一

2022.1.8


路灯下看雪

文/王永

这像极了春的花事，尽管她还在半路跋涉
一步紧着一步赶着羊群
路灯折射出欺骗，而我甘愿在谎言中停留仰望
母亲，父亲，门口的杏树
儿子，女儿，庭院的荷
妻子，葡萄藤，相思叶……小黑的汪汪声
一片雪太过拥挤承受不住整个故乡停留
一片牵着一片，一片连着一片
看见雪，看见远方

2022.1.8



信

文/王永

低矮的邮筒
我再也找不到，即使跋涉整个黑夜
这个季节执笔者大多和窗外的乔木一样
被截掉嘴巴成为聋哑人
**四肢无力挥舞无力贴上邮票
禁闭原地沉默，好像我多年来也是如此
堆满胸口的笔墨早已腐朽成连庄稼都厌恶的垃圾
铁钉时常保持警惕，生怕被锤头抛弃
听说远方依然不安
婴儿掉落裤脚，心绞痛来自尘世的暗疾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执法者攥紧蝼蚁最后一棵稻草
我信。希望你也信

2022.1.9



星河深处的稻田

文/王永

黄昏深处躬身，你
像极了被送往远方的稻田
风吹弯脊梁却舍不得丢掉一粒种子
难以置信父辈们是如何走过饥肠辘辘的前半生
看见桌角剩饭双眼放出光芒
一月夜空远不如六月繁花似锦
月亮瘦成一把镰刀，等待被喂养
爷爷的父亲也曾这样饿着肚子蹒跚荒野
祈求活下去
仿佛走了几个世纪才丰衣足食
如今残羹冷炙混凝土一步步吞噬绿色
我相信某天人间终将倒挂，星河深处的稻田
继续滋养穷苦

2022.1.9


腊八

文/王永

为了请菩萨度化
清晨踏着路灯去开元寺
每年腊八，寺里都会施舍
我去，不为粥米
我来，只为粥米

2022.1.9


腊八，那些头顶光明的植物

文/王永

麦苗枕着田垄，一排排仿佛熟睡的孩子
这是故乡仅存希望
远处那些混凝土按捺不住狂野之心
唇角滴落血红
小寒已过，大多植物在梦中苏醒
翻翻身，伸伸懒腰
二楼的阴影努力遮挡一次**
叫着，喊着，悠悠众口……我隐身其中
献出肋骨
来自深处的疼痛被分针揭开虚伪
更多牙齿显露
今天，可以从一碗粥说起
田野中看似柔软的臂膀并不好惹
它们黏在一起会成为一道城墙

2022.1.10


腊八祭

文/王永

暮色迟迟不肯褪去，相比昨天
更像等待腊八粥的孩子
小寒过后，瘦影被无限拉长
更多笑声从墙角传来
乡下那些五谷在这一天个个丰润起来
告别卑微的尘土被母亲擦拭，浸泡……
银丝倒映瓷器上，后背越发迟钝
灶王爷眼睛眯成一条缝
它是家中第一口尝试甜蜜的贵宾
日子总是这样由稀松走到黏稠，由苦痛走到幸福
哪怕在乡下
久违的离别因为今天这碗粥而掉下泪水


2022.1.10


曙光

文/王永

“吃蒜苗炒鸡蛋吧”，妻说
一个普通女人一旦生病
似乎就有了指挥官的权利
“好”。结婚二十年早已忘记最初顺从
经年离别竟然被一场意外拉近距离
“咔嚓，咔嚓”，剪刀用这种方式亲吻葱绿
像极了爱情最初回响
风雨，泥泞……一路走来
仿佛沉淀后那些来自她亲手栽的植物
甘愿抽出肋骨反哺
以至于阳光落在鲜红茬口上留下慈悲和笑
一切都会好起来，小寒已过
就像窗外无际麦田和女儿三个月之后的高考
同样被赋予希冀和祝福

2022.1.12


时间煮雨

文/王永

白菜还来不及切成丝，粥已沸腾
馒头放进太早会被浸泡粘手
醋，酱油，葱花，……反复调和
散发出日子原有味道
盐巴适当就好，被汗水蒸发过的大海和我一样在异乡留下足迹
在冬月我在阳光扣窗之前醒来，温暖如此奢侈
一个男人迷恋上厨房，这不是他本意
鸡蛋焦黄仿佛太阳掉落饼铛，似乎煎蛋多了
人间也会变成春天
盐少许，那来自女人的叮咛
而铭记于心是爱另一种供养，卑微褶皱里
用时间煮雨烹饪你我的酸甜苦辣咸……

2022.1.12



一米阳光

文/王永

忘记跋涉多久了，更忘记何时开始
置身混沌。我早已融入夜
成为一粒蠕动僵虫，奔赴刀山
事实，不是这样。逃离的灵魂驱使长鞭
一次次从疼痛醒来
因为惧怕黑，深陷白昼沉寐
铁笼结出锁锈，牙齿已过中年并开始脱落
胸口那颗顽石生根发芽
即使梦撕破喉咙依然被屏蔽
现实吹哨者大多被判绞刑
冬日成为奢侈品
七点之后蛋黄扩散
你足够驱赶魑魅魍魉燃烧濒临跳动


2022.1.13


暮色幽幽寄家书

文/王永

趁暮色还没关闭灯火，正好寄封家书
当放弃这虚拟键盘时才发现
所能留下的横撇竖捺已寥寥无几
笔墨迟钝如一个步入中年之人
锐利丢失昨夜懒得找回
斜靠雪地的印迹
仿佛每一笔都是绝笔无期
我努力支撑，异乡灰尘叠加足够湮灭一身肋骨
大海逐渐枯竭多年来烟火四起的胸腔
时常偶遇枪炮，地震，苦药……
属于我的大多行走远方
寄给谁呢，星空吞噬绿色
我成为搁浅的鱼

2022.1.14


第七日

文/王永

终于把伤口从脚踝挪到头顶
曾经齐刷刷被剪刀亲吻过的茬口
又被葱绿掩饰完美
仿佛密林深处那些强制喊出幸福的乌鸦
用哀鸣代替歌唱
尘世如此危险。无辜淹没在洪水，车轮，枪炮之下
从你受伤后我每天持续看似无用功课
用浇水代替药片
用晒太阳代替菩萨
用愧疚偿还利刃留下的余温
第七日，开始愈合
你看那残缺不全的疤痕，像极了人生

2022.2.14


结冰的湖面

文/王永

一尾鱼轻扣橱窗
又折回深处
结冰的湖面易产生幻觉
尽管柳枝妩媚，春还在路上
眺望大寒将至。关门
父母，妻子，儿女，已是全部
世界原本如此
渺小中孕育浩瀚

2022.1.14




交通事故科

文/王永

人影攒动，仿佛奔跑的车轮
这一刻，仍不甘心停下
咆哮者靠着墙根儿，唠叨父母和孩子学费
唠叨着明日大寒
警察面前他会突然安静
像哑火柴油机和被揪住脖子的无辜者
嗯嗯，嗯嗯，小鸡啄米
一场雪正在掩饰什么，人民，两个字儿
若隐若现

2021.1.19


一点小雪

文/王永

白米在锅里沸腾
汹涌的样子像极了远方依然坏消息
遥远国度令我的爱渺小而奢侈
沉淀一粒一粒绽放花朵
在冬月，妩媚的她可以唤作小红或倩儿
二十年陪伴你我最终被雕刻成盐
顽石磨平棱角
双鬓泛起小雪灯光下浅浅
纱布和石膏逐渐暗淡
唯有窗外的飘落似乎懂得什么

2022.1.19

边缘

文/王永

这是危险的游戏，而且不止
一次
行走大道边缘
时刻准备着
春雨如刀，夏日如剑，秋风迷乱
安全帽，雨衣，铁鞋……
是一个农民工必备行头
蝼蚁奔跑异乡时常忘记姓氏，忘记
肋骨打磨成第几颗钢钉
时刻提防高楼摇晃
感谢冬，还有机会让自己缩成团抱紧自己
喘息的边缘，我怕，交，通，警，察

2021.1.18



旁观者

文/王永

这一刻，我是无辜凶手
土豆被剥夺外衣
赤裸擦丝或切段来自同一执法者
白色汁液我不能确定泪水走向
手心黏黏的很快被冲走，仿佛抹去罪证
红萝卜在冬日如冰冻的血块
通体透明依稀能看见筋骨
那种脆，响彻荒野
为了贪欲我努力将它们混淆视听
进入油锅那刻，如车祸现场急于有个旁观者
来证明他和我都是清白肉身

2022.1.17


慢时光

文/王永

凝视久了便产生幻觉
忽略伤口的愈合仿佛将自身置于悬崖之上
这种迁途使一只蚂蚁从地图一端跋涉到另一端
或许因为某种忌惮麻雀躲进砖缝数着绒毛
战机呼啸而过
阴影淹没半个东岗村
数秒停顿后你再次跳动活过来
冬日，光大多慵懒
它停在被掐断的蒜苗上喝了杯茶
抹抹嘴唇……不愿醒来

2022.1.16




一段分行里飘散出馒头味儿

文/王永

并不急于剔除它们
如不急于剔除体内的自卑感
直到沸腾胸口的分行飘散出馒头味儿
四十二年烙印已根深蒂固
粘粘手心的面疙渣正努力深入
骨髓坦然接受这些亲吻
痒痒的，仿佛你殷切希望
经年离别对“农民”这个称谓暗生疑问
春耕，秋收，祖辈留下残缺衣钵
异乡霓虹摇晃，旧土模糊在一次次背影之后
时常酒醉后问自己是否愧对骨子的黄
答案携带谎言假装抡大锤为了更好活下去

2022.1.15


腊八

文/王永

为了请菩萨度化，踏着星光
开元寺每逢腊八都会施舍
我去，不为粥米
我来。只为米粥

2022.1.15


醒，悟

文/王永

月亮给六楼戴上棉帽子
给五楼裹紧围脖
给四楼披了个坎肩
三楼，二楼……貌似能她们的所剩无几
最后用一地肋骨拥抱人间
这么多年肉体被身外之物包裹
我早已失去最真那部分

2022.1.15


大寒

文/王永

还有比这更冷的事儿吗
两指厚冰层又被霜花覆盖，仿佛
离家的孩子迷失归途
当我不再为眼前某个节气而焦虑时
远方正经历一场**
安阳
疫情啃噬下的殷商故里，甲骨上篆刻“冠”字
仿佛疼痛会转移嫁接从西安到你
伤害从未停止
反倒是松懈的人群漏洞百出，顽疾趁虚而入
能做些什么呢，分行无用良药难寻
禁闭的夜胸口这朵花蕾努力撕破囚笼

2022.1.15



大寒

文/王永

毫无征兆又似乎埋伏许久
空旷的心在冬夜跋涉，始终没有着落
大寒，仿佛一粒火
点燃引线后纷纷攘攘
雪挨紧雪
兄弟，姐妹，七大姑，八大姨……
亲戚真多呀
而我只能透过屏障想象
墙头，窗棂，柿子树，葡萄藤，甚至小黑的笼子上
你从未嫌弃人间
这一刻，我仿佛无家可归的孩子

2022.1.20


二两小酒

文/王永

我偶尔也做做样子
在行囊洗去尘埃之后
异乡大多数日子里找不到高粱味儿
满上……
恍惚中看见父亲，望见爷爷
身影摇晃的他们还和老房子般简陋
几粒花生足够撑起四方桌
土炕，黄布袄，对抗整个大寒
那时的酒，清纯，质朴，有劲儿
只需二两
便能倒映出儿孙满堂
如今我只能借助两行泪稀释它留下的苦

2022.1.20